湛南拥住她一会儿,突然叹息:“要不这两天,我睡沙发。”
“不许!”林湘说。
他又叹气。
良久,湛南关灯,亲亲女孩的脸颊:“睡吧。”他仿佛对她说,又像自我洗脑:“过完今天,只剩八天。”
林湘:“……”
*
湛南从夕照口岸回来,休假三天,之后便回巡逻队报道,再过一天,他回到安市的异端审判院。
按惯例,他先向韩总执事长请示工作。
他并不十分期待见到导师,可他必须去。
这几天韩谨岩异样的沉默,实在令人不安……他收到林湘发的消息了吗?
如果没有,再好不过。如果收到了,为何无回应?
湛南到的时候,韩谨岩正在检查他养在窗台的盆栽,手执营养液喷雾。
这几天,他越发觉得人不如植物。
仔细照顾,定期养护,植物就会欣欣向荣,生机蓬勃。
可人呢?悉心培养一遭,寄予厚望,终究年少气盛太天真,被人虚情假意哄骗几天,轻易长歪了。
“总执事长。”
韩谨岩没有回头。
他怕看见青年的脸,就会想起他的前女友,继而又在脑内回放那些天怒人怨的短信。
那些导致他食不下咽,连续几天在家里的健身房挥汗如雨的短信。
十恶不赦,论罪当诛。
“你回来了。”他平静的说。
“是。”
韩谨岩放下喷雾壶,回头。
青年脸上的伤结痂后脱落,留下了疤痕。
韩谨岩淡淡道:“听说你在夕照口岸,经常往无主之地跑,不听人劝,受了伤也不去医务室,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湛南沉默。
韩谨岩对他无可奈何,又道:“那个女孩子也回来了。”
继续沉默。
韩谨岩:“你还和她在一起?”
青年终于有反应了。
他点头,坚定的一个字:“是。”
韩谨岩很想叫两个火系魔法师上来,对准这冥顽不灵的学生的头烤上半天,烘干他满脑子的水。
可他清楚,就算真这么干,烘上一天两天,甚至一月两月,也没用。
湛南脑袋里不是简单的小池塘,是奔流的江河。
韩谨岩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坐回办公桌后,两手交握:“你知道林湘一回来,做了什么?”
他的学生脸色变了变,语气却没什么起伏:“知道。”
“……你知道。”韩谨岩冷笑,“你不觉得她的行为有问题?”
湛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