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ju见场子要砸,连忙起身去拉陆颖:&ldo;颖,不必管他人看法……&rdo;
陆颖年纪小,平常表现也是乖张顽皮,但每每到了关键,显示骨子里藏着的一股子说不出的狠劲‐‐李凤亭倾尽全力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又怎能是一个软弱的凡物?
一甩手挣脱沈ju的挽留,陆颖高高的仰起头,好像一只黑天鹅,仰起她高傲优雅的长颈,冷道:&ldo;道不同,不相为谋。&rdo;
侯盈对自己这个表妹的莽撞和无礼非常愤怒,但此刻已经不是教训韩宁秀的时候,她立刻起身出亭,歉意十足对陆颖拱手道:&ldo;颖,我表妹出言无礼,我代她‐‐&rdo;
&ldo;不必了。&rdo;突然有人出来,拉开陆颖,让侯盈这一礼落了空。
说话的是不知道何时站到陆颖身后的许璞:&ldo;颖说的对,道不同不相为谋。许某也不过平民出身,与颖一样,&rdo;
她向沈ju道:&ldo;今天玉秋的款待,许某十分感激。&rdo;
又看向此刻惊怒尴尬的韩宁秀,许璞口吻平和,目光却是冷漠到极点,&ldo;我等都不是俗人,乘兴而来,兴尽‐‐便归吧。诸位晚安。&rdo;
陆颖侧头看见许璞紧紧的站自己身边,表情坚定,充满共进退的毅然,一颗冰凉的心渐渐暖了起来,好像给一泓温泉泡着一样。
寒光,谢谢你,寒光,谢谢你。
再望向韩宁秀,陆颖却已经没有最初的异样心境,眼中只剩一具靓丽的外壳。
她没说什么,转身向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许璞目光凉凉的扫了一眼众人,也转过身,跟在她的身后。
亭子内外气氛一时凝固。
韩宁秀虽然达到了羞辱陆颖的目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不是她所预想到的。见到这场景,她心中又羞又恼,索性也不再顾忌场合和身份,恨恨道:&ldo;
太可恶了,不过是两个贱民,竟然这样的无礼。看本‐‐&rdo;
这个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ldo;我也走了。&rdo;
韩宁秀惊怒的转头,却是一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谢岚。
见到韩宁秀锐利的目光指向自己,谢岚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有些结巴,却是坚持把话说完整了:&ldo;对、对不起,但是,我的母亲也只是一个镖师而已。&rdo;
然后转向沈ju规规矩矩行了一个谢礼:&ldo;多谢沈小姐的款待,游川今天吃得很高兴。&rdo;
沈ju苦笑着回礼,目送她离开。
韩宁秀几乎要发飙:一个镖师出身的孩子也可以这样怠慢她,这真是翻了天了!要是在京城,怎么有人敢这样对她。韩宁秀委屈的转身向表姐寻求安慰,却只看到侯盈冷冷看了她一眼,慢慢坐在石桌上,全身松懈,一向英气勃发脸庞染上沮丧无奈的神色。
窦自华看一眼沮丧的青梅竹马,向韩宁秀怒斥道:&ldo;你既不屑于平民为伍,为何不就在皇家学院念书呢?难道是因为那里缺少可以让你用身份恣意侮辱的同窗,所以才执意追到花山来找乐子的吗?!!原来韩大人的家教就是这样的,窦某真是领教了!哼!&rdo;说着,一甩衣袖也离席而去。
侯盈知道自己这位诤友向来眼睛见不得一点丑恶污秽,能忍到现在才对韩宁秀发作,已经是十分给自己面子,心中也并不介意,只是觉得阵阵头痛。
&ldo;怎么窦姐姐也这样!&rdo;韩宁秀尖叫一声,美丽的眉毛扭曲起来,&ldo;我做错了什么了,我不过就是说两句话而已嘛?为什么个个都要维护那个小杂役!&rdo;
侯盈站了起来,发现亭内外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连那个八面玲珑的巨贾之女、明显想借这次聚会在同学中收拢人心的沈ju沈大小姐,也消失无踪,招呼都没有打一个。确实,作为聚会的主人,她自然对自己说不出开赶的话,所以只好自己消失了‐‐很显然,沈ju不赞同韩宁秀的表现。
&ldo;宁秀,别的不说,若不是陆颖帮忙,你就很可能同其他同窗同住一室。这样的话,你认为你还在花山呆得下去吗?&rdo;
韩宁秀没有料到侯盈突然提起这个,一时语结说不出话来。
&ldo;你素来被人捧得高高在上,所以我也不指望你能从心底懂得某些事情,但是至少看在她帮过我们的份上,你表面上也该于她留些情面。你却……唉‐‐&rdo;侯盈欲说还休,对于自己这个表妹,她深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