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朝面露惭色,说:“微臣没能保护好姑娘,请王爷责罚。”
胤禛哼一声,说:“又是个水性扬花的,她自己要出去,肯定会想方设法,里应外合,之前真是小看了她!”
迟朝说:“微臣已将别院提到一级布防,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胤禛说:“太子该问的都问了,她已没有利用价值,才会放她回来。”
迟朝说:“微臣也觉得她不知情,否则在软硬兼施下,应该早就招了。”
胤禛说:“走,与我去别院看看她。”
胤禛与迟朝走后,一个瘦弱的黑影从清音阁的暗角里走了出来,那人竟是淳静。原来,她担心弟弟安危,便大着胆子来找胤禛。可当胤禛与迟朝进入阁中,淳静却莫名来的害怕,找了地方躲起来,俩人的对话也听不完整。二人走后,淳静不加思量,便悄悄尾随,可是府中女眷未得王爷福晋手令不得外出,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淳静只得折回去,将听来的消息回报给亦蕊。
这对亦蕊来说并不算是新鲜消息,只是让她的好奇心更上一层楼。可惜淳静并没有听到那姑娘的名字,究竟是谁?连太子都关注她?将陈狗流放,除了逞威风外,还有防止消息外散之功。
忽然一个人名窜上心头,亦蕊不由与凝秋紧张对视,双双脱口而出:“年立言!”能使胤禛如此魂牵梦萦的,金屋藏娇的也只有她了。挫败感一涌而上,亦蕊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椅中,鼻头酸楚不已。
凝秋忙劝道:“福晋,这只是猜想而已,不做数的。”
亦蕊两眼空洞,懵懵地说:“他俩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块,何必背着我?弄得我像个狠毒的女人?”说罢,眼噙不住,落了下来。
凝秋连使眼色,说:“淳格格还在这呢?福晋……”
亦蕊拭了拭泪,说:“妹妹先回去歇着,你弟弟的事我们再做商议。”
淳静听这话里,亦蕊似乎已无心帮她筹措,慌忙跪下,泣道:“福晋开恩,贱妾与弟弟自小相依为命,若弟弟有个三长两短,贱妾怕母亲承受不住打击。”
亦蕊心头乱绪,只是不住嗯嗯着。
淳静见无计可施,求道:“至少,让贱妾去见他一面,他这远去流放,不知何时归来,衣服也不知够不够……”
亦蕊同情地说:“这样也好。妹妹,待王爷回府后,我再问问他。”
半个时辰后,两个穿着普通奴婢服饰的女子从王府后门溜了出来,哧溜一下钻进了备好的轻便马车中,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向城郊驶去。
车子驶出太保街,两名女子不约而同嘘了口气,褪下风帽。一个风华正茂,一个容貌端祥,正是亦蕊与凝秋。亦蕊手中执着一张地图,西城郊的那个红点便是胤禛的别院,也是她们的目的地。
亦蕊前脚离开王府,胤禛闻得太子要来拜访,便匆匆赶回府中。还没来得及喝杯茶,太子仪仗已抵门口。胤禛忙出外相迎,太子不像平日里总戴着嘻嘻哈哈的笑面具,一脸肃穆,快步进了王府。见太子凶神恶煞的样儿,奴才随从们大气都不敢喘,只怕惹祸上身。胤禛一脸平淡,将太子迎到上首,自己大咧咧地坐下了。太子阴恻恻地盯着胤禛,殿内就像经历着无形的寒霜冰锋,奴才们能退则退,不能退则依墙贴着站好,似乎怕沾染了一点杀气。
胤禛见状,笑道:“太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奴才们都胆小,别吓残了几个。”
胤礽说:“老四,到现在你还能这么镇静,不错,是个好汉子!”
胤禛不以为然道:“我又没做什么背良心的事,慌什么?”
“谋反、不孝、**……不算背良心的大罪吗?”胤礽从牙缝里甩出这几个触目惊心的罪名。
胤禛向紫禁城方向一拱手,说:“爱新觉罗。胤禛从没有做过不忠于大清或皇阿玛的事,这些个罪名我担不起,也不敢担!”
胤礽说:“你自知母家无依靠,就勾结荣妃宗亲马佳氏,欲除本太子而代之,实乃谋反。身为皇嗣居然开妓院娼馆,败坏清名,实乃不孝。在别院金屋藏娇,沉迷风月,实乃**。”
胤禛握紧拳头,怒道:“你!”
二人怒目相视,殿内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头雍王府内的斗争蓄势待发,那头别院早已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了。
亦蕊与凝秋未抵城郊别院,便已听到金属碰撞之声,小心翼翼地转出头去,却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士兵,胸口中箭迎面扑来。二人吓得掉头就跑,却见一群黑衣人成半圆形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