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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韩珞愣了一瞬，目视前方，道：&ldo;不会。&rdo;

&ldo;你……&rdo;程珊无语半天，气得一屁股跌回原地。

程珊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偷偷瞄一眼韩珞，却见他嘴角似乎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料想他心情不错，略一思忖，决定改变策略，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呜呜哭了起来。

韩珞皱着眉刚一转头，就见程珊噗通跪到面前，咚咚在石上磕起头来：&ldo;珊儿不能没有爹娘，求先生教我救娘的本事，只要能救出爹娘，让珊儿做什么都行，刀山油锅我绝不眨眼。&rdo;

韩珞愣怔了一瞬，转头将目光投向远处，这是一番让他倍感熟悉的说辞。韩珞一时神思邈远，良久，眼神戏谑地轻声反问道：&ldo;做什么都行？&rdo;

程珊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眸，与眼尾的一抹光芒，不知为何，总算感觉到了一点银鳞所谓的&ldo;危险&rdo;，只是话已出口，又不能转头就反悔，一时茫然张着嘴，没敢答话。

&ldo;大人，&rdo;银鳞突然哗啦啦自石边水下冒出，急道，&ldo;她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知道这种承诺意味着什么，您高抬贵手，别当真了吧。&rdo;

&ldo;怎么？&rdo;韩珞失笑，&ldo;叫你一声姐姐，还真护起来了？&rdo;

程珊见银鳞神色凝重，这才心下一咯噔，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太妙，然而纠结片刻，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再次向韩珞保证道：&ldo;没错，什么代价都行。&rdo;

&ldo;你这姑娘，当我的话是放屁么？&rdo;银鳞顾不上韩珞在场，扬声道。

&ldo;姐姐，&rdo;程珊神情黯然，低眉道，&ldo;我爹娘双双性命危急，但我与敌人相较直如蝼蚁，这种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生不如死你明不明白？&rdo;

程珊哭哭啼啼之时总带着点任性胡闹的意味，韩珞还是头一回在她脸上看到这等有深度的忧伤，也许可以不用把她当孩子了，便对银鳞道：&ldo;你退下吧，她自己能考虑清楚。&rdo;

银鳞道：&ldo;大人……&rdo;

韩珞脸色一沉，幽幽道：&ldo;你是认为本座会欺负一个凡人丫头吗？&rdo;

银鳞一脸不服气，嘴上却不敢反抗，没好气地道：&ldo;大人恕罪，银鳞不管闲事了，告辞！&rdo;言罢沉入水中，从激起的一人来高的水花来看，显是被程珊气得不轻。

程珊跪在石上低眉不语，静看水花落尽，涟漪渐消，心下一片彷徨。半晌，韩珞徐徐开口道：&ldo;数百年间，&lso;不惜任何代价&rso;这种话我听得多了，说者有时无心，但偏偏我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承诺就是承诺，我要你生生世世为我所用。&rdo;韩珞说着托起程珊下巴，目光如炬地看进她眼中，&ldo;知道食言背叛的下场是什么吗？在九幽最深处承受万万恶魂之怨，不生不灭，无休无止。&rdo;

&ldo;绝对的忠诚，想清楚，你做得到吗？&rdo;韩珞语调平平，却透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程珊不禁打了个寒颤，额角滑过一滴冷汗，紧张得口干舌燥，然而一想到爹娘，只好豁出去地道：&ldo;你只管说，能不能让我救出娘亲。&rdo;

韩珞冷笑：&ldo;这可不是拜师的态度。能不能救你娘是你个人造化，不过我可以答应的是，帮你找到救你爹的法子。&rdo;

&ldo;好，&rdo;程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脸果决地拜了下去，&ldo;师父。&rdo;

第13章初见识海

入夜，月华透过层层水雾，淡淡铺落湖面，程珊在湖心大石上盘腿而坐，跟着韩珞一道闭目凝神。虽然韩珞板着一张不情不愿的嫌弃脸，但指点起程珊的基础修炼法门时倒也认真，与拿了程谦银子的西席无二。

程珊初时听得云里雾里，目瞪口呆地望着韩珞，仿佛他的脸是天书。韩珞无奈，直接将她魂魄分离，带进自己的识海。

&ldo;那是什么地方？&rdo;程珊惊叹问道。眼前是数不清的黑色台阶，台阶一路悬空向下，通往一座通体纯黑的巍峨宫殿，从殿顶瓦当到雕刻，从门窗到廊柱，皆如玄玉一般透着微芒，檐下及廊上挂着数排宫灯，远远望去如赤色霓虹，光晕柔和魅惑。

韩珞道：&ldo;那就是镇守在幽冥入口的厚德宫。&rdo;说着当先走上台阶。

&ldo;厚德宫？&rdo;程珊喃喃重复着，紧跟韩珞，回头却见自己踏过的台阶瞬间破碎消失，只有前路，没有后路。

程珊略感害怕，不自觉地想去抓前方韩珞的衣襟，无奈扑了个空，这才注意到自己整个人都只是虚影，想必身体还坐在妖王谷的湖心石。

&ldo;厚德宫下面就是幽冥界，你娘现在应该在那里。&rdo;韩珞道。

&ldo;真的吗？&rdo;程珊激动不已，&ldo;从哪里下去？入口在里面吗？&rdo;说着便迫不及待地向前跑了两步。

韩珞拉住她：&ldo;这里是我的神识海，一切都是我缔造出来的影象而已。&rdo;

&ldo;哦。&rdo;程珊略感失望，旋即又惊奇道：&ldo;意思就是，你想让这里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那你让我再看一眼程家好吗？&rdo;

韩珞微微一笑，霎时间，宫阙万间如泡影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栋鲜活的凡间大院，厢房角室、卧室厅堂、花园阁楼错落有致，隐隐还能听见下人们的谈笑声。程珊鼻子一酸，朝院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