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闪了两下,程珊直感眉心一阵刺痛,便道:&ldo;我脸上有什么?&rdo;说着跑进石室,在妆台的镜子前坐下,整个人都愣住了,顾不上疼痛,莫名其妙道:&ldo;这又是什么啊?&rdo;
银鳞跟了进来:&ldo;每个被种下神识蛊的人,眉心都会有一个印记,而且每个印记都独一无二。韩不伤对你还不错,好歹没把你变成丑八怪,看着像个怪好看的花黄。&rdo;
程珊不满道:&ldo;哪里好看了?忒老土。&rdo;说着狠狠在脸上擦了擦,想抹去印记,那印记反而愈渐清晰,程珊不甘心,直接用手去抠,弄得眉间红肿一片,印记却没有丝毫淡化。
银鳞摇头叹息:&ldo;事已至此,无力回天,你还是看开些吧。&rdo;
&ldo;到底怎么回事啊?&rdo;程珊一脸崩溃道。
银鳞道:&ldo;你如果感觉痛的话,大概是因为神识蛊正在你识海内扎根,过段时间就不会了。&rdo;
&ldo;扎根&rdo;两个字让程珊冷汗直流,程珊勉强稳住声音,低声道:&ldo;然后呢,我会怎样?&rdo;
&ldo;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韩不伤崛起的那些年,我都被关在化魔渊。&rdo;银鳞凝眉思索片刻,道:&ldo;据说神识蛊是韩不伤的独门术法,他的三千鬼奴都是这样炼成的,不过后来被鬼帝灭个精光,如今看来,&rdo;银鳞神情悲悯地看着程珊,&ldo;你是第二代之首了。&rdo;
程珊心咯噔一下,噌地站起身:&ldo;鬼奴又是什么?&rdo;
银鳞道:&ldo;一旦被炼成鬼奴,自此以后,你的一切修行所得,都是为他做嫁衣。&rdo;
程珊一脸惊诧不解:&ldo;为什么?&rdo;
银鳞叹道:&ldo;韩不伤的神识之力之强悍,在三界之中数一数二,就连凌霄山的仙官真圣们也鲜有匹敌者。他能通过神识蛊吸噬鬼奴真元,无论你修为精进多少,只要他想要,便能夺了去,让你白白浪费精力。两百年前他敢背叛鬼帝,率众攻入厚德宫,你当他哪来的底气?除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森罗真气外,他还有三千恶鬼替他修行。&rdo;银鳞说话间啧啧称叹,神情艳羡不已。
程珊没兴致了解&ldo;森罗真气&rdo;又是什么玩意儿,只觉如坠冰窟,脑袋嗡地一声炸开,心头涌起绝望之感:&ldo;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救爹娘了?&rdo;
银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ldo;所以三界生灵皆对他避之不及,哪有你这样上赶着送上门的?他虽不是魔,手段却比我们这些堕了魔的还绝。&rdo;
&ldo;可我是个人啊,不是鬼更不是奴。&rdo;程珊惊慌无措地在石室中踱了两圈,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半晌,突然抬头,决然道:&ldo;不行,我得离开这里,姐姐你帮我出去,求你了。&rdo;
银鳞眉头一皱,明显不赞同:&ldo;你既已被种下了神识蛊,最划算的做法就是留在他身边,因为鬼奴一旦遇险,有时候韩不伤也是会借点真元的。只要他愿意,你倒是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提高修为。&rdo;
&ldo;我……&rdo;程珊欲哭无泪,心下茫然,感觉四周一切都在打转。韩不伤说的没错,&ldo;不惜任何代价&rdo;这种承诺,说时确实容易不过脑,程珊以为自己为了爹娘可以放弃一切,但士可杀不可辱,若说要她性命,倒也干脆,然而成为鬼奴,对于前半辈子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程珊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ldo;不行,我不要这样,我要离开这里。&rdo;程珊下定决心道,不想再与虎谋皮,只想离那个不择手段的怪物远一点。
&ldo;你这孩子……唉,&rdo;银鳞无奈一叹,&ldo;之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不让你走你偏要走,神识蛊一旦种下,任你逃到天南海北,也是摆脱不掉的。&rdo;
&ldo;我不信,&rdo;程珊哭着喊道,&ldo;他凭什么一手遮天?我不信没有办法摆脱这什么狗屁蛊,姐姐,&rdo;程珊突然上前抓着银鳞胳膊,&ldo;你告诉我怎么离开好不好?&rdo;
银鳞看着她犹豫片刻,伸出两指覆上程珊眉心,感应片刻,道:&ldo;神识蛊似乎已经寄生在你的识海中了,很快就能觉醒,你的时间不多。另外,我对这个东西也不算了解,不敢说你这样走掉会有什么后果,你……真的确定?&rdo;
程珊下意识地触了下自己眉心,又是一阵刺痛,沉默片刻,缓缓点下了头。
第15章妖王弓
银鳞忌惮守在妖王谷外的明焰,只给程珊指明了方向路线,因有一段路需要潜水,便送程珊一颗鲛珠,一来可以防止程珊穿过结界时引起明焰注意,二来也可以让程珊免遭水中毒物的侵袭。
程珊将鲛珠挂在胸前,独自上路,除却胸前鲛珠的些许微光外,整个山洞伸手不见五指,耳边除了泠泠暗河水声,再无其他动静,水中似乎也没有其他生物。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程珊双脚不小心迈进了水中,原是到了一个岔口。摸索着进入东边岔路,山洞越来越窄,河道却越来越宽,按照银鳞的说法,行至地面消失,整个山洞都成了河道之处,便是结界缺口所在。
然而,当程珊走到无处立足之处,整个人游进水中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前进,总是有股力量将她弹回去,想来是到结界了。
程珊在水中摸索良久,左冲右突,沉浮好半天,愣是没发现哪里有缺口,无奈之下只得折回一小段,爬到岸上休息片刻,平复了一下气息,然后再接再厉扎入水中,比之前潜得更深,却仍旧没探出一条畅通的通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