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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突然，拳击停止了，他的手也被放开了。几把刀子一齐对准了他的胸腹部。

&ldo;老子跟你们拼了！&rdo;疯熊真的疯了，像坦克似的不顾一切地向那几把刀子扑过去。

他没有撞上刀子，有人伸出一只脚，把他撂倒在地上。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有一把刀子对准了他的眼睛。

&ldo;你要是求饶，叫声爷爷，今天就放过你；要是不叫，我挖了你眼珠子。&rdo;

&ldo;你是我的孙子！&rdo;杜光狠狠地一口唾沫吐在那人的脸上。

刀子闪着寒光向杜光的眼睛扎下来。到底是疯熊，硬是没眨眼。他要亲眼看着刀子是怎样剜去自己的眼睛的。

刀子在离眼珠还有半寸远的时候猛地收住了。握刀子的人回过头去向一个高个子的人问：&ldo;南征，你看行不行？&rdo;

&ldo;行了！&rdo;

刘南征走过来，从地上拽起杜光，帮他拍干净身上的土，和颜悦色地说：&ldo;你是杜光？&rdo;

&ldo;你杜爷爷就是我！&rdo;

刘南征乐了，亲热地拍了拍杜光的肩膀，又问道：&ldo;你听说过周奉天吗？&rdo;

&ldo;大流氓头子，谁不知道？&rdo;杜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惊惧地问，&ldo;你们是周奉天的人？&rdo;

&ldo;是。&rdo;刘南征狠狠地一拳击在杜光的下颌上，打得他像一只真正的熊似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刘南征一挥手，带着人走了。

&ldo;南征，这个人为什么不行？&rdo;田建国不解地问。

&ldo;怕周奉天。我们组织的这支打狗队，不仅要找那些真正的屠夫，而且要找对周奉天充满仇恨而不畏惧的人。&rdo;

&ldo;杜光还是很勇敢的。&rdo;田建国为杜光辩解说。

&ldo;杀猪可以，杀人不行。&rdo;

按照极其苛刻的条件，经过认真、严格的筛选和残酷的考验，刘南征终于组成了一支十个人的打狗队。

他把打狗队拉进了樱桃沟，进行格斗训练。在训练间隙，他带着队员们来到南坡的松树林里。

&ldo;你们都认识陈北疆吗？&rdo;他严肃地问大家。

所有的人都认识陈北疆，他们都是老红卫兵。

&ldo;就是在这棵松树下，&rdo;他指着那棵染着他自己血迹的树说，&ldo;周奉天强奸了她！&rdo;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一个个地审视着队员们，低声地说：&ldo;一条下贱的狗，吞吃了月亮。&rdo;

4

在边亚军的一生中，他始终都在后悔一件事，那天真不应该去中山公园，不该亲眼看见那血淋淋的一幕。

以后，当他在狱中苦熬着那漫长的岁月时，那些鲜艳的花朵、那些比花朵还鲜艳的血，常常使他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他坐在自己那条窄窄的睡铺上，睁大眼睛望着夜空，一直坐到天明。

再以后，当他腰缠万贯地出没于豪华酒店和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时，那张令人心悸的脸常常会突然浮现在他的眼前，令他心绪全无，痛苦万分。

&ldo;什么是幸福？&rdo;边亚军对那些追随在他的左右企望发财的男人和女人说，&ldo;幸福就是永远看不见他不应该看见的画面。&rdo;

男人和女人听不懂他的话，问：&ldo;边老板，什么是不应该看见的画面呢？&rdo;

&ldo;比如，我熬了一锅粥，又往粥里吐了一口浓痰，然后用马勺搅和一下请你们吃。看见我吐痰的人，一口也吃不下去。饿极了时，他也不得不吃，但吃下去了他会觉得自己很惨。没有看见我吐痰的人，永远都是幸福的。&rdo;

男人和女人皆愕然。

&ldo;你们要小心，我的每张钞票上都有浓痰和污血。&rdo;边亚军大笑，笑得开心，也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