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妾的脸红白不定,半是恐惧半是羞怯,快被他的目光压散架了。
王氏的胆子稍大些,抬眸一瞧,被蜇了似的一颤,又低了头去。按说这模样是极美的,妾侍就得这么娇怯才够味儿。可不知怎的,刘元觉得倒胃口极了。
这大概就叫庸脂俗粉吧,他想。难怪王爷一副死人脸。
想想人家豆爷那是什么能耐?大大方方、稳稳当当地摇进来,开口就说,&ldo;王爷,您的宝宝来蹭饭了。&rdo;脸上不带一丝臊的。
天下哪个男人吃得消这种话?那么轻浮又那么率真,热辣辣烘到人心里去。
男人再冷心冷肺,听了这话能不疼她?可见那家伙生来是个会邀宠的。
刘元暗自感慨着,听主子说,&ldo;赐座。&rdo;声音寡淡得很。
妾们谢了恩,把半个屁股搁椅子上,另半个都悬空着,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在令人窒息的静谧中,晚膳开始了。
丫鬟上前侍菜,王爷没胃口地拎起筷子。女人们敛气屏息,把嘴启开细缝,菜缓缓地送进去,再用牙齿细细磨碎,咽入腹中。都是学过规矩的,吃东西时脸都不动。
所以,这桌上一共是五张死人脸。
人就是不经比啊。一比之下分别就出来了。
刘元想着豆爷蹲墙角里当狗,能把一屋人吃得流口水。而且样子绝不粗俗,可爱得让人想使劲儿摸一摸‐‐那是多大的能耐!
这么一比,他的心就偏了,越加觉得豆爷闪闪发光。有她在的地方,就是阳光普照。哪怕她不言语,空气也活泼泼,金灿灿的。再看眼前几个,哎……
这顿饭毫无意外吃成了死水。吃完,王爷并没散的意思。即便是死水,也要在里头浸淫着。
于是,刘元张罗几个妾献艺。幸亏大家都是有备而来的。
柳氏弹了琵琶曲。技艺不错,弹得婉转动听,如泣如诉。临了还抛了个欲语还羞的媚眼。
接着是吴氏抚琴。颜氏亲手烹了安神茶,献到王爷的手边。霍东宸给面子地接了。
刘元暗窥主子神态。莫非在外受了兄弟们刺激,想要子嗣了?
今晚会留人侍寝么?他心里杂草丛生,种种猜测都冒出来。
半时辰过去了,四个妾的胆子都大了一些,眉眼也活泛了不少。各自软语漫笑,小心翼翼陪着王爷逗趣儿。王氏和柳氏甚至色胆渐长,无所谓死不死了。暗自忖道:为这样的男人死难道不值?若今晚能侍寝,就算明天崩漏了也愿意啊。
霍东宸浅笑微微的,似乎不反感这样的氛围。
接着,王氏献了一曲&ldo;风莲舞&rdo;,舞跳得很有味道。杨柳腰、水蛇颈,浑身曲线如高山流水。一摇一曳一起一落,极尽女子的娇态。她跳着跳着,胆子放开了,袖子甩起一股香风拂在王爷身上。
刘元心说:诶,这就对了,有点意思了。王氏今晚说不定有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