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机不接她的话,只说,&ldo;说好了,贫僧就背施主到胡同口。&rdo;
阿绯忽然一笑,&ldo;先背着,过后再说。&rdo;
阿绯趴在禅机的后背上,禅机的后背宽阔,很舒服。他走的很稳,因为常年在寺庙中,颈间有檀香味。阿绯很喜欢这个味道,眼睛不自觉得去看禅机的衣领以及衣领包裹下的脖颈。不知怎的,眼睛居然转到了禅机的耳朵上。
像是突然发现了惊喜。她伸手戳一戳,哈哈一笑,&ldo;禅机,你有一对大耳朵啊。&rdo;
禅机咳一声,&ldo;施主别闹。&rdo;
阿绯就是那种你越不让闹,她偏来劲的性子。鼓着腮帮子往禅机那对大耳朵上吹一吹,她惊奇的发现,禅机的耳根竟然红了…
阿绯兴奋,&ldo;馋鸡馋鸡,你耳朵红了。&rdo;
禅机脸僵,&ldo;施主眼花,看错了。&rdo;
阿绯满面红光,&ldo;馋鸡馋鸡,你是不是害羞了?&rdo;
禅机咬牙,&ldo;贫僧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不懂害羞是什么。&rdo;
阿绯不信,再去吹一吹,&ldo;你看,更红了!馋鸡你为什么害羞?&rdo;
禅机心一横,&ldo;下来,自己走。&rdo;
阿绯就那么被禅机扔在了胡同口,她愣了愣,抬头却禅机竟然两只耳朵都是红的。白皮肤的禅机,白僧衣的禅机,配一双无处躲藏的红耳朵。
阿绯笑得腰都要弯了,凤眸闪闪,&ldo;馋鸡,你等等我呀……&rdo;
禅机越走越快,阿绯跛着脚追上去,伸手牵住了禅机的僧衣。禅机板着脸,脚步却是慢下来了。
其实她想问:馋鸡,你的耳朵为什么红了?是因为我逗你,还是因为是个姑娘逗你?
禅机带阿绯打听到了盛都最好的布庄,他想拿着阿绯的嫁衣去问问什么样的人家才会用这样的嫁衣。街上人渐渐多起来,阿绯的脚不方便,禅机怕她被冲撞,衣袖便一直让她牵着。
寻布庄的时候,听见有人说,&ldo;世风日下啊,连和尚都光明正大的和姑娘牵手了。&rdo;
禅机不与理会,也不让阿绯回头,&ldo;无须理会,办事要紧。&rdo;
布庄有些远,在城中心。禅机和阿绯找到的时候,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岳君成因为昨日在街上煽动巡城卫,昨夜被岳太师训斥了一番,说他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所以,今日一早岳太师前脚走,他便后脚出来找乐子消郁闷。谁知道一眼便瞧见了昨日的和尚与姑娘。
岳君成道一声,&ldo;好一个冤家路窄。&rdo;
他今日是不敢再闹乱子了,新太子册封大典的好日子,他要是敢再闹出动静来,他爹一定一定会把他的皮扒了。
但他哼哼一笑,招来身边的仆从,&ldo;去,找个人,把她的包袱顺了。害本公子被老子骂到半宿,今儿本公子就要让她没吃没喝。&rdo;
阿绯指着远处的百芳布庄,&ldo;馋鸡,在那儿呢。&rdo;她的嫁衣在小包袱卷儿里裹着。
&ldo;走,过去问问。&rdo;
岳君成看见阿绯将禅机手上的包袱卷儿接过来,一边走一边仰头与禅机说话。那皂纱未及遮盖的朱唇一抿一笑,岳君成皱眉,就是看不到她长什么模样。
&ldo;嘿,真是现世报啊,她怎么变跛子了?&rdo;
阿绯与禅机已经近到百芳布庄门口,禅机搀着阿绯迈门槛。却忽然有几个乞儿拉拉扯扯撞过来,一不小心将阿绯撞进了禅机的怀里。
禅机被阿绯扑了满怀。
阿绯的脚一下杵到地上,钻心的疼,嘶嘶地倒吸凉气,&ldo;我就说我和盛都八字不合,出门就倒霉你还不信!&rdo;
却没有注意,她裹着嫁衣的小包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