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跟在她身后的桐关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来,他背起了禅机,&ldo;去医馆?&rdo;
禅机却摇头,&ldo;…丞相府,太子妃…阿绯…&rdo;
铃笙皱眉,&ldo;阿绯姑娘?&rdo;
盛都人都知道,今日是丞相千金与太子的大婚之日。阿绯,太子妃,丞相府…
铃笙震惊地看着禅机,&ldo;阿绯是太子妃?&rdo;
当桐关背着禅机追至丞相府前时,九九炮响已过,宫门闭。
禅机望这十里红妆,空荡荡,朱英未散。
&ldo;我来晚了…&rdo;
雪落无声,僧垂泪。
大雪飘飞,禅机倒在红妆尽头,阿绯曾踏过的那片红妆…
天地变色。
站在祭先坛上的阿绯,凤眸微转,隔朱纱轻喃,&ldo;真的下雪了…&rdo;
第40章阿绯,僧在红烛外
第四十章阿绯,僧在红烛外
雪纷纷,掩重重宫门。不由重华门外的人不断魂。入冬,下第一场雪的这一天,阿绯嫁人了。
朱英随风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太子新婚,东宫一片热烈的红色。白雪簌簌落东宫,为红烛增添了几分静寂。
偌大的宫殿,宫人垂首而立。紫檀拔步御床,艳红一片,铺百子千孙锦被。
婴儿臂粗的红烛,照亮了宫室,就连细小的角落都洒满了喜庆的红光。
朱纱盖过凤冠,垂至素手边。
素手涂蔻丹,火红嫁衣的阿绯端坐正中。
透过朱红轻纱,她看见太子一步步迈上拔步床。今日的太子,头顶金玉通天冠,双垂红组缨,身着衮冕九章大礼服,腰间朱缘大带垂彩绶。
阿绯的目光自下而上,隔着一层薄纱,她正与朱震霆的目光相撞。
朱震霆的相貌颇隐藏着些棱角,这倒是与阿绯有些相像。可看他平日性情,处事平和的很,阿绯想这人恐不像面上这样谦逊。
太子知道她在打量自己,俊颜稍稍展笑意,&ldo;孤竟有些紧张了。&rdo;
阿绯不语,看着他缓缓掀开自己的盖头。
终于能够毫无屏障地四目相对,阿绯的脸上没有该有的娇羞,太子似不曾察觉。太子接过宫人捧至眼前的合卺酒,他像一个能够与之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丈夫,将酒放在她手中,温言道,&ldo;若不能饮酒,沾唇便可。&rdo;
阿绯还真不能喝酒,上次饮了一杯,便酒意上头,胆子奇大,竟对禅机上下其手。
阿绯的神情有些恍惚,分明已经决定不再想他,为什么偏偏又要在新婚夜提起他?
有冽香靠近,&ldo;爱妃在想什么?&rdo;
阿绯惊颤,是太子倾身过来,阿绯不动声色后移,&ldo;没什么。&rdo;
一个匏瓜分两瓢,夫妻各拿一瓢饮,又以线连柄,同饮一卺。
太子示意阿绯,阿绯将酒慢慢放至唇边。
这婚姻来的太快太突然,太有目的性。酒至唇边,阿绯竟迟疑了。再抬眼,太子却已经一饮而尽。
&ldo;喝过了合卺酒,从此夫妻为一体,甘苦同共。&rdo;太子如是说。
太子唇角含笑,&ldo;孤一杯已尽,爱妃怎么不喝?莫怕,这酒甘而不烈。&rdo;
天地都已经拜过了,一杯酒而已,你还在犹豫什么?阿绯仰头,玉瓢中的女儿红尽数倒入口中。太子挥手,宫人纷纷退下。
殿门缓缓关闭,宫室内,只剩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