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说:&ldo;看来,你真的是判官。&rdo;
我不置可否。即使到现在,我仍不算适应判官这个头衔,眼下听来,更像一个诅咒。
这位平克,他的睡眠状况不会比诸葛好多少,也有两个黑眼圈明晃晃地挂着,但他脸上找不到一丝颓废和疲倦,每一个毛孔都如同活火山正在喷发,能量无穷。
我说:&ldo;我知道你的故事。&rdo;平克皱起眉,我想,他的故事真值得他全身肌肉都为之紧绷呢。
我知道他在绝望时铤而走险的冲动,我知道先知挽救他时手指的温度,我知道他成年后娶过几个太太都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他生平唯一爱过的女子来自他生命中最畏惧的组织。
我能说出他最深、最肮脏的秘密以及全部的心魔。
因为诸葛事无巨细地告诉过我。
但他不是最完美的开刀对象。平克是从逆境中步步生根走到人生巅峰的,我能预感到,如果把他逼到角落,他的反扑势必凌厉非常,我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我转向玛丽萨:&ldo;你和第一个丈夫生下的孩子,终于找到你了吗?&rdo;
她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如雪。
被誉为完美女人典范的玛丽萨,曾经在迈阿密度过疯狂而荒唐的十七岁,在夜店的洗手间生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并丢出窗口,那个孩子后来不知所踪。直到五年前,开始有人不断地给玛丽萨寄各种邮包‐‐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过是小孩子的衣服、日常生活的视频光碟、照片、牙牙学语的录音。
但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比撒旦本人还可怕。
她知道那是自己丢弃的孩子。那个小女孩的眼睛、笑容、脖子上的胎记,甚至发怒时皱眉的表情,都跟她一模一样。
她所不知道的更多。那个孩子在哪里?谁找到了孩子和她之间的关系?那人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得到什么?
作为硅谷的精神领袖与行业偶像,完美是玛丽萨的通行证,也是她的墓志铭。
尽管她有通天的手眼,却不能在这件事上应用分毫。她不确认自己能不能承担起泄密的后果。
未知与对失去的焦虑,总是带来最深的恐惧,何况对那个孩子,她的确负罪至深。
女强人的盔甲在一瞬间就被击开缺口。她嘴唇微微颤抖,将求援的眼神转向身边的同伴,仿佛希望有人可以站起来对我叱喝,叫我闭嘴‐‐在秘密与秘密之间的篱笆被轻易冲垮以前。
但无人回应她的请求,大家各自都紧张起来。
就连阿喀琉斯都有脚后跟可以射一射,何况各位凡夫俗子。(阿什么这谁啊,他妈的谁没有脚后跟啊,有什么好说的事啊!)唯独平克&iddot;罗似乎对女人有天生的护卫之心,或者只是自信爆棚,所以喜欢当出头鸟。他再度开口,主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ldo;判官,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们所有人的秘密吗?&rdo;
可能不算所有吧,毕竟我后来睡着了啊,没准有更劲爆的料我错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