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要跟现代的传媒有任何一点接触,恐怕都很难不认识他们。&rdo;
涂根没有半点夸大。
照片上的人来自各个人种,年龄迥异,外貌美丑参差,神态各有特点。涂根就地盘腿坐下,一次次翻看那些照片,然后递给加雷斯:&ldo;你认识他们吗?&rdo;
加雷斯显然以前看过很多次了,所以他接都不打算接,只是说:&ldo;很熟。&rdo;
&ldo;我的安保公司,很大一部分业务就是保护真正的有钱人,这些人很多都是我的客户,或者是客户的朋友、亲戚、生意伙伴,他们全都是商业世界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亨。北美、欧洲、日本、中国,能源、重工业、金融、传媒、互联网、地产。
&ldo;将这些人的资产加在一起,沉重得可以撬起半个地球。&rdo;
这些有钱人,为什么会跟奇武会杠上?
宾格犹豫了一下,他自己说的话,他其实也有点不相信:&ldo;我所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将这个作为一种特别的公共服务投入,希望能够遏止奇武会的大规模追杀。&rdo;
&ldo;bullshit!&rdo;
加雷斯忍不住跳出来,第一个嘲笑他,他显然向来都没有信过这个论调:&ldo;你信吗?&rdo;
宾格天人交战了一把,然后承认:&ldo;我不信。&rdo;
固然有钱人经常都吃饱了没事干,但他们最多就是多花点时间折腾一下自己,或者折腾一下别人。
而追查奇武会,显然跟赏花赏月赏秋香不是一码事儿。
如果给后者知道他们大把撒钱就是为了跟自己过不去。
那可是活生生有生命危险的啊!
既然如此,促使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必然是:他们已经非常有生命危险了。
十八 变成受害人
这天早上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有一只小鸟,停在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呆的。
一只鸟也会有心事,这个世界还真是有足够多的事情让人觉得困扰。
我揉了揉眼睛,彻底清醒过来,于是习惯性地一个鲤鱼打挺,想要直接蹦下床穿鞋,结果我的腰椎和腿骨争先恐后咯吱咯吱地连续不断尖叫,像在说&ldo;操你大爷的,你悠着点儿不行吗&rdo;。
我疼得死去活来,瘫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折腾了好久才慢慢爬起来。这回我学乖了,一手撑着腰,一手赶紧摸过床头柜上靠着的两根拐杖,就这么一瘸一拐地下了地。
这间公寓不错,本来设计是进门一条走廊下去,两边分别是洗手间、厨房、卧室、起居室什么的,我住进来之前,一整支效率超级高的装修队在这儿捣鼓了一星期,把全部非承重墙都给拆了,装成各种玻璃和镜子。
人一进门,在客厅的玄关脱鞋,通过各种镜像转折,可以成功地看到卧室洗手间的实况‐‐约伯,真是一个纯流氓。
我颤颤巍巍地走进洗手间,把拐杖放好,开始刷牙洗脸,所有动作感觉上都像视频在慢放一样。伸手拿个香皂,时间久得我以为自己不但已经拿到,而且已经用完又放回去了,正眼一看,你娘啊,手还在半空中费劲地蹭啊蹭啊,还抖啊,抖个什么劲啊这是!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拼命低头,既不敢去看面前的小镜子,也不敢去看身后的大镜子,问题是偏偏这个浴室里面到处都是镜子。约伯和咪咪就好像自家开了镜子店要洗货一样,逮着个什么地儿就往上镶。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穿衣服的时候我正视着衣帽间偌大的落地镜,深深地叹了口气。
里面有一个弯腰驼背的死老头子,脸上身上的皮皱得起厚褶子,腿脚不方便,所以得用拐杖,四肢皮肤上的斑点比烂透了的香蕉还多。
死老头子就算了,偏偏还爱俏,看我现在往身上穿的、衣橱里挂的,都是顶级的名牌,金色、大红色、糖果色,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我又深深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把自己打扮成一看就是从文莱或者摩洛哥来的死阔佬,抓起电话说:&ldo;行了,可以出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