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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蔡有阳听到第一句话就知道自己是白操心了：&ldo;教育系统？&rdo;他嘀咕了一句，悻悻地走了。他是在教育局吃过亏的，看到上头的领导就发憷。

吴老师却受到了启发，一门心思地琢磨起小学生的性-教育问题。副校长坚决不同意，并且在大会上三令五申，强调校纪校规，严禁传播y-秽-色-情刊物。吴老师也不跟他顶杠，毕竟人家是校领导。但在自家班会课上，作为班主任的吴老师，还是风风火火搞起了试点。

隔壁班的班主任过来瞅了一眼，拉着吴老师的手，说小吴啊，你这是要跟副校长对着干啊。

吴老师很有底气，他跟学生家长已经沟通过了。

副校长很快知道了这件事，闻讯赶来，听了一节班会课，走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ldo;传到社会上去影响不好。&rdo;他批评吴老师的时候，音调已经降了个八度。

凑巧蔡有阳过来窜门，听了一耳朵，心说这是好事呀，赶紧过来给吴老师摇旗打call。不过他说得比较委婉，意思是教育系统的领导都给家里孩子普及性-知识了，他们学校也得跟上时代的脚步啊。

&ldo;听说要改革了。&rdo;蔡有阳信誓旦旦地说。

副校长很是狐疑，他都没听到信儿呢！

性-教育提了这么多年，一直落实不下来，其中不知有多少根深蒂固的偏见在作祟。副校长跟几位校领导商量了一圈儿，还是不敢开这个头。但是校长说，教育局的确有改革的意思，就是具体方案还没确定。

反正吴老师班上有学生家长是教育局领导，副校长对他班会课上搞的小动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蔡有阳回家后感慨，副校长其实不坏，也不古板，只是掣肘太多，风格保守罢了。

陆沣说：&ldo;你们班主任胆子大。有的家长护犊心切，唯恐小孩接触&lso;成人世界&rso;，对所有&lso;不纯洁&rso;避而远之。你们运气好，没碰上。有次出外勤，是学校报的案。家长在校门口拉横幅，征讨老师，说他们师德败坏。我们过去询问情况，原来是给小孩讲了&lso;人的诞生&rso;。学校维护老师，不肯改课程，家长气不过，就想把事情闹大。&rdo;

蔡有阳说：&ldo;后来呢？&rdo;

&ldo;媒体介入，家长上访，事情越闹越大，学校被传&lso;涉-黄&rso;，任课老师吊销了教师资格证。&rdo;

蔡有阳默然无言。

陆沣说：&ldo;所以我不支持你做多余的事。你把该教的书教给学生，就够了。&rdo;

蔡有阳却苦笑：&ldo;你不说这件事，我还想明哲保身；既然告诉我了，反而想做点事情。&rdo;他摸了摸肚子，那里有一道伤口，是他还在桥头村小学的时候，为了保护孩子留下的。

陆沣抚摸蔡有阳柔软的黑发，神情温和如水，目光中既有赞赏，也有鼓励：&ldo;那就做你想做的事。&rdo;他的声音是平稳的，但自有一种冷静的力量。

蔡有阳说：&ldo;你不是不支持我吗？&rdo;

&ldo;站在家属的角度，我不支持。&rdo;

蔡有阳说：&ldo;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一名警察，所以能理解我。做老师，本来就要担负一份社会责任。个人力量或许微薄，改变不了社会制度，但至少能辐射一定范围。&rdo;

陆沣说：&ldo;你决定怎么做？&rdo;

蔡有阳说：&ldo;我要帮助吴老师扩大这个范围。&rdo;

陆沣说：&ldo;好。&rdo;

蔡有阳胆子不大，没有&ldo;虽千万人吾往矣&rdo;的雄心壮志。但是有人打头阵了，他也能跟在别人身后做点事情。他是语文老师，想在本专业上下点功夫。他给学生们布置了一道作文题，题目叫做《出生的秘密》。

面对五十多双好奇懵懂的眼睛，蔡有阳是这么说的：&ldo;回家后，观看动物世界，选择你们喜欢的小动物，可以是大象、老虎、小兔子，可以是天鹅、麻雀、蜂鸟，也可以是鲸鱼、海豚、企鹅，甚至是蜜蜂、螳螂、蚂蚁，总之，任何一种生物都可以，只要你们喜欢。把他们的繁衍过程记录下来，字数没有要求，但是最好不要少于五百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