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下簪子将裙摆戳烂,随后用力一扯包住了受伤的头部,但头疼的状况丝毫没有缓和。
不想死。
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还有许多话没有和沈清和说,怎么可以死在这样一个地方。
谷慈勉强支起身子,用舌头浸润干裂的唇角,摸索到了挡板上的缝隙,猛地将簪子戳了过去。
***
沈清和回屋后又将图纸拿了出来,平静地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又故意将茶杯碰倒,椅子也踢翻。
他熄了灯后坐在暗处静候了一夜,却没有人前来,直至第二日清晨有人敲门。
外面似乎吵闹一片,沈清和过了许久,待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时才起身去开门,一眼便看见卢子洵站在外面,何信夫妇则是刚出屋准备下楼。
“沈兄睡得可真死啊。”卢子洵笑了笑,随后露出几分忧色,“尽快下楼看看吧。”
这回将众人集结起来的并非郭华君,而是吕平之。饭堂正中站着的是郭华君身边的小厮,叫阿福,说是他家公子昨晚就没有回房,直至今早都不见人影。
又失踪了一个。
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了,几乎每日醒来都会有一人消失或死亡。刘氏满脸恐惧,拉着何信的手瑟瑟发抖。
沈清和蹙了蹙眉,问阿福道:“你家公子是何时不见的?”
阿福满眼血丝,急得快哭出来,“昨日晚上公子说要去查案,还不让我跟着,我等到太晚就睡着了,可醒来后才发现……他根本没回来过。”
与谷慈消失的情形十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沈清和让他打开郭华君的屋门,屋子里干净整洁并无异常,桌上放着两本摊开的书。阿福触景生情忍不住抹泪,哀声道:“公子他会不会……”
沈清和没有理会他,粗略翻了一遍桌上的书,都是普通的诗集,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诗集旁边放着一块碎玉。
看色泽与质感,应是羊脂白玉无误。
他将碎玉拿了起来:“这个可是郭华君的东西?”
阿福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沈清和没再发问,快步去了船舱,回到上次的位置,地上却没了细微的粉末,显然是被人清理过了。
船舱共隔了三块区域,上回何信夫妇去的是靠近船头的,而这里则是在船中央,对面便是船工的房间。
阿福胆战心惊地跟在他后边,旁边的褚秀英一直在念叨着什么听不懂的话,令气氛更加诡异可怖。
“桥归桥,路归路……”她半闭着眼睛,神叨叨地念着什么,末了突然间睁开,“船上邪气太重,到江东之前便不会再有活人!”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惊住了,本就胆小的刘氏更是忍不住低声啜泣。气氛僵得可怕,连本不信邪的吕平之都面色僵硬。
良久,卢子洵微微笑道:“在下曾听一友人说过,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亦不可全不信,但大多时候不过是心理作祟罢了。”
褚秀英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哼,如今还不信老身说的话,执迷不悟。”
说话间,沈清和已经走到了船舱最里面,眼前只有一面墙。魏蒙在一旁提醒道:“对面是末舱,但从这里无法过去,只能从甲板上走下去。”
沈清和当作没听见,轻敲片刻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将一块木板用力一推,看似厚重的墙面却陡然间开始翻转,现出一间暗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