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悍火那比自己还高的马背,阳黧跃下了栅栏,跑向一旁推了个木箱子来站了上去,小手揪着马鬃,迈蹬着小短腿便想高攀上去。
&ldo;喂喂喂,你这是在做什么?&rdo;难得清闲的焊火,被她吓得大惊失色。
&ldo;好不容易修武不在,我一直就想试试自个儿骑在你身上,尝尝策马狂奔的滋味。欸,你蹲低点嘛,我上不去呀。&rdo;
明明自己个头小,还说得像是我的错那般!悍火恼得直想后腿一伸,将她给踹得远远的,可偏偏它太了解自家主子,这要真踹下去了,恐怕不死也得挨上几记鞭子。
&ldo;你甭折腾俺好呗,俺生为战马同主子上阵杀敌没在泊,可俺还真没让只豹骑过呀。&rdo;
&ldo;哎哟,你就当我不是豹嘛。嘿哟……&rdo;随口扯了句,阳黧用力一蹬,终于成功攀坐马背上。
……当你不是豹,那刚刚喊着要化成豹形,一口咬死我的,是谁呀?
&ldo;你没上鞍呀……&rdo;无力回天,悍火马脸瞬间垮了。
&ldo;没上鞍你就不会跑了吗?&rdo;伸手捞了根绳子朝马首上圈套,阳黧使出激将法,非得逼得悍火载着她狂奔。
&ldo;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就不要后悔。&rdo;
向来稳重的悍火,照理说应该对这招激将法免疫的,可骄傲的它怎么也吞不下被小看的这口气,昂首喷气后便扬蹄冲出了栅拦。
出了宫,罗修武回府的速度较平时慢了许多,甚至刻意选了人烟较少的城郊野道走。
&ldo;倘若不是厌她至极,那么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rdo;
城外的风景原该是能涤化心灵,叫人放空思绪的,可严炽书的那句话却始终在脑海盘旋,让他心思越渐纷乱,怎么也求不得个清明。
厌她吗?如果厌,那么当她傻憨憨地对他露出天真笑颜时,为何心中会感到满足欣喜?
喜她吗?如果爱,那么当她无视礼教地闹得府内大乱时,为何他又会生如果没有她该会多清静的念头?
剪不断、理还乱,两相矛盾的思绪让罗修武冷肃的神情更显阴驽,就在接近太尉府邸时,刹那间从府内冲出的疾驰迅影,瞬间让他绷紧紧的脸泛出裂痕。
尤其当他瞧清了那闪电般疾速奔驰的是自己的爱驹,以及坐在它身上‐‐
不,不是坐,是攀挂在马身上的竟是那阳黧时,惊急愠怒与恐惧不安瞬间如狂浪袭来,刚强不屈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微微轻颤。
下一瞬,他立即掉转马首追了上去。
&ldo;焊火,你慢一点呀,我快摔下去啦……&rdo;一手紧紧揪扯着鬃毛,一手勾着绳,歪悬在马侧的阳黧,小脸惨白,又慌又乱地惊声叫喊。
虽说是自己想尝试策马奔驰的滋味,可她还真没料到悍火跑起来的速度这般惊人,那奔跃的劲道让她根本坐不稳,想用脚夹紧马腹,偏偏小短腿半点功用也使不上,而情急扯绳的动作又勒得焊火更加失控。
&ldo;焊火!&rdo;沉而有力的一声叫唤,立即让狂奔的马儿急煞脚步,扬起一片尘土地举起前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