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夫一边招呼顾笙与赵晟、柳芸香坐,一边关好了后堂的门窗。
这才笑着压低了声音,道:“三位大喜!那宝贝就是太岁,回春堂的大掌柜说他曾经见过一次,还上手摸过,肯定错不了。但回春堂的大掌柜也说,赵娘子这块年代还短,应该只得三五百年,得上了千年,重量也得翻倍的,才真正价值千两。”
“所以只肯给一百二十两,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再添钱,还说我送去其他地方,撑死也就是这个价儿。我想来想去,既然到哪里结果都差不多,又何必为了几两银子的浮动,再折腾?便做主卖给了回春堂,赵娘子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顾笙听得一百二十两,已经是大喜过望了。
等罗大夫一说完,立刻道:“我感激罗大夫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您?这个价钱已经超出我预期不少了,真的,我以为最多就七八十两,像您这样的厚道人可不多。甚至根本卖不出去,毕竟这东西好多人都不认识,我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就一定认对了。没想到您直接给卖了这么个好价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了!”
赵晟与柳芸香也是满脸的喜色。
尤其柳芸香,欢喜得话都要说不利索了,“哈呀,谁能想到就那么一块儿不起眼的东西,竟然能卖这么多银子?这才真是天降横财呢……不是,都是笙笙你的功劳,你可真是个福星,大大的福星!还有罗大夫,要不是您帮忙,怎么可能卖到这么多银子,我得好生想想,要怎么感谢您才是。”
罗大夫摆手笑道:“感谢就不必了,也不是外人,只要你们不怪我就好。”
说着自袖里拿了个荷包出来打开,取出一叠银票,“一百二十两银票都在这里了,想着镇上兑换不便,我特地都给换成了五两和十两一张的小额银票,三位看由谁来点一点吧。”
柳芸香见这么厚一叠银票,欢喜之余,还想矜持,“罗大夫还会坑我们不成,就不必点了吧。”
顾笙却是笑道:“还是点一点吧,正是因为这份情义难得,才更该当面点个清楚,方便以后长长久久的往来。相公,你点吧。”
赵晟便自罗大夫手里接过银票,点了起来。
点完后笑道:“笙笙,都是对的。”
顾笙“嗯”了一声,看向罗大夫,“罗大夫,这趟真是辛苦您了。按之前约定好的,不管东西卖了多少银子,都您二我们八,现在卖了一百二十两,二成便是二十四两。您连日奔波辛苦,食宿行也都要花钱,我们就占您点便宜,一共给您二十五两,您觉得怎么样?”
一旁赵晟不待她说话,已直接点了两张十两,一张五两的银票出来,双手奉给罗大夫,“这趟真是辛苦罗大夫您了,还请不要与我们客气,千万笑纳才是,这本就是您应得的。”
罗大夫直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收,说什么也不能收。去之前就说好了,这趟纯属我自愿,我也本来就有事要去县里,就当是顺便帮忙了,真收了你们银子,我成什么人了?”
说着看向顾笙,“赵娘子非要与我算得这么清,那我想学您的秘法,是不是也得付您银子了?难不成,赵娘子是想以此来让我知难而退?”
顾笙失笑,“怎么会,我既答应了要教罗大夫,就肯定不会食言。所以我事先就说好了您二我们八,也绝不会食言,还请罗大夫把这银票收下,别让我做个食言而肥之人,我才十几岁,还是个小姑娘呢,可不想长肥。”
赵晟跟着道:“人无信不立,亲兄弟明算账,我娘子以后与罗大夫打交道的地方肯定还多得很,一开始便把规矩立好,以后才能规避不必要的麻烦。罗大夫就收下吧。”
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罗大夫只得答应了收下银票。
却只拿了一张五两的,一张十两的,另一张十两的死活不肯再收,“我来回总共就五天,算下来已经一天赚三两,上哪儿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生意了,可不敢再贪多。我还盼着下次再有这样的生意,赵娘子赵相公仍想着我呢,就成全了我放长线钓大鱼的想头吧。”
顾笙与赵晟见他话说得有趣,却一脸的坚定,也不好再劝,笑道:“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一定想着您。”
于是等稍后母子三人离开罗大夫的医馆时,除了赵晟手里提着的几包药,柳芸香身上还多了一百零五两银票。
这么大一笔银子,不说顾笙才来这里没多久,赵晟则是因为年龄和家庭条件,都没见过,就算是柳芸香,也多少年没见过了。
等上了大街,都还有些恍惚,主要是都有些不敢相信,银子居然能来得这么容易?!
还是顾笙大风大浪见多了,最先回过神来,笑着与柳芸香道:“娘,不是说要盖新房子?明天就开始盖吧,早些盖好了,咱们也好早些搬进咱们自己的家,不用再麻烦顺三婶一家了。”
才让柳芸香回过了神来,忙笑道:“笙笙你当盖房子是办家家,这可是大事,得先买地基买材料请工匠,等什么都准备好了,还得挑个黄道吉日,才好动工。等我们回去仔细商量过了,再一步步来吧。”
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气,“我是真的做梦也没想到,好日子会来得这么快。我原本还以为,就算阿晟考中了,我们一家人也得再苦几年,才能重新有自己的家,不用再借住别人家,不用再租房住,没想到……笙笙,娘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了!”
顾笙见她说着,眼圈都红了,抓着她手的手也轻轻颤抖,心里也有些酸酸胀胀的。
偏头与赵晟道:“你快劝劝娘,我不会劝人,这是喜事,该高兴才是。一家人也没有时时都把‘谢’字挂嘴边的道理。”
可惜赵晟也是同款的满脸感激,“笙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只能把你的好都铭刻在心里,至死不忘了。”
好在赵晟感激完,还是劝起柳芸香来:“好了,娘,您不知道该怎么谢笙笙,就以后加倍疼她,加倍对她好就是了。现在,我们是先回家,还是怎么着,总不能一直站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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