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凡把窗户关严实后又把窗纱全部拉上,厨房里的水开了,爱花把矮柜里的水杯拿出来在桌上摆了四个。然后芮凡提着水壶把每个杯子装满滚烫的开水,空气中白烟缕缕,相互纠缠。
初晓让爱花坐在腿上,拿扇子把水扇凉。
学校里到了月底放三天假,如今白寒回来了,四个人就坐在一起聊聊天,刚好聊到白寒正苦恼的事情。
&ldo;比赛的内容是什么?&rdo;芮凡问他。
&ldo;镜子表演。&rdo;
初晓手上停住。&ldo;是做相同动作的镜子表演?&rdo;
爱花听不懂大人们的谈话,只好自己拿着扇子乖乖地在一旁往水杯扇风,瞪着水杯里的水的模样甭提有多可爱了。可惜其余的三个大人都在说事,没人注意到她。
所谓的镜子表演全程都是用肢体表达,两个身形十分相近的人,中间隔着一块镜子,一直做着相同动作但方向不一样,看起来真的像在照镜子似的。这种表演最难的就是,两个合作的人之间的默契,在完全没有按时的情况下自行表演,一旦动作出错或时间没把握好,整个表演就失败了。
初晓:&ldo;和你搭档的人是谁?&rdo;
白寒:&ldo;他生病了,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do;
对于白寒的事,照理说初晓和芮凡都爱莫能助,她们又没学过表演,只能和外人一样大致了解一下而已,实际根本不能帮助白寒解决问题。
初晓羞惭地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芮凡倒是和初晓想的不一样,她实在没想到白寒居然会被这种小事难倒,该不会白寒每次都是这样吧?一遇到什么事就找别人商量,完全不自己想办法解决?
其实,芮凡真想对了,白寒解决问题的能力太弱了。在他看来,苏舒、桑水生和芮凡都很厉害,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们,所以每次遇到事情想不到办法处理就会来找他们,久而久之养成了依赖性。
芮凡拿起沙发上的报纸独自走到小桌子前坐下,&ldo;这是你的专业,你干嘛来问我们?难道你认为我们这两个外行会比你懂吗?&rdo;
这次倒换白寒惭愧了。
捧着小杯子咕咚咕咚喝完水后,爱花撒开小脚丫爬到白寒身上&ldo;一本正经&rdo;地对他说道:&ldo;初晓阿姨教过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不可以老是让别人帮忙。可是为什么我每次都看见叔叔你找芮凡阿姨帮忙呢?&rdo;
初晓过去拍拍爱花的头,对白寒说:&ldo;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呢,今天我来做饭,你先去休息一下吧。&rdo;
白寒点了点,刚往房间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看了看芮凡欲言又止,最后对初晓真诚地说了声谢谢才进去关上门。
临近黄昏,房间里的光渐渐消失。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容易让人昏头,总想不出什么才是对的,芮凡的敏锐度让白寒再一次心灵颤抖,这世上连变化无常的风都有方向,而人却那么容易迷失方向,这是白寒不知第几次的反思,却仍未得出结论。
电视里又在播报哪里遭受到了自然灾害的新闻,芮凡过去关上电视,把初晓做好的蛋包饭端上桌才去叫白寒出来。饭桌上白寒一直在说这个月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情绪高涨,看样子丝毫没有受之前的事情影响。
吃完饭后,白寒独自在楼顶上练习舞蹈动作,想着自己当初想进学校学校表演的决心,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原本动作僵硬的四肢慢慢放松下来,动作渐渐越发熟练起来,耳边仿佛有音乐响起,脚下的水泥地上有音符亮起,黑夜如一张巨大的外衣般把他包裹在其中,唯独身边的亮光还能勉强照亮他,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为这世界唯一的舞蹈者,始终在孤独地舞蹈着。
芮凡走到天台想看看夜景,没想到会看见这精彩的一幕,于是不出声坐在长椅上默默地看着。
白寒回头瞧见她,犹豫了一下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ldo;我知道你英语很好,你能帮我补一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