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道:“光线太暗,可否请夫人上来容小弟认一认。”
我心里直打鼓,缓缓走了过去。边走边思忖:这帮人定以为我还是霍回箫,如今换回女装,定然要表现的越女人越好。抬脸先奉上一个粲然笑容,朝他们眨眼道:“这位公子哥可是有事么?”
蓝衣打手见了我愣了片刻,仓促拱拱手:“在下果真是认错了,还望夫人见谅。”
楛璃笑道:“哪里的话。”
蓝衣打手又拿出一张画卷,问道:“公子可曾见过此人?”
楛璃接过画卷一看,神情顿时滞住。我满头雾水,忙朝那画卷看去,不禁瞠目结舌。画中之人,分明就是屏风后的紫衣男。
我讶异得说不出话来。楛璃这会儿倒装得镇定自若,淡淡道:“没有见过。”
蓝衣人的目光扫过我们,蓦然落于屋内一处,盯了须臾,笑道:“叨扰了。”
楛璃回了个不咸不淡的笑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等蓝衣人走远,楛璃关上门,取笑我说:“你倒会用美人计。”
我苦笑一下,径直走去敲敲屏风,无奈道:“恭喜这位仁兄,顺利蒙混过关。”
紫衣男从屏风后绕出,眼里盛满笑意,“在下左纭苍,方才承蒙二位出手相救。”
我摆摆手,哀道:“别提了,是我们自己狗拿耗子。”
忽然身后传来楛璃一声惊呼:“小茴,你,你看!”我转身随她目光望去,脑中轰然空白。千藏万躲竟然忘了血衣和佩剑依然在桌上。
左纭苍见了血衣,瞳孔蓦地收紧,迅速拾起佩剑。而就在此时,楼下忽然传来老鸨尖厉的叫声:“就算把临河客栈掀了,也要把那个臭丫头和姓霍的给我揪出来!”
10
客房里的空气像被灌了铅,重重地压下。楛璃望着我,笑得比哭还难看:“怎么还没见着你十尊羊脂玉雕佛陀的影子?”
我回了一个同样的笑容:“这运气,恐怕一百尊羊脂玉雕佛陀都换不来。”
话音刚落,门被猛地踹开,七八条人影瞬时窜了进来,一个为首的四十岁左右蓝衣打手上前行了个礼,恭敬道:“在下姬家管家姬圆憨,还请左公子随我到府上一叙。”
我不由大吃一惊。姬家的老爷是姬州知州,因与廖通同气连枝,因此手握永京以西的兵权。姬家三大高手之一姬圆憨亲自出现在永京城,竟只为搜捕这个叫左纭苍的人。
左纭苍走前两步,看了我与楛璃一眼,只道:“此事与她二人无关。”
姬圆憨的目光打量我们片刻,笑道:“这二位都是姑娘吧?倒是标致至极。”说着,望了望我,又啧啧赞了两声,“左公子艳福不浅,这一位若悉心装扮,怕是与倾城楼的暖菱姑娘也不相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