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最爱来这口是心非的一套了,明面上说的大度体贴,实际上心里不定怎么别扭生气呢。
他可不想他们夫妻两人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一件事叫冬秀姐心里憋屈,搞不好日积月累的,便是个夫妻离心的下场,倒不如当面痛快的说清楚。
&ldo;我可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那周太太,你道她为什么这么冒失的巴巴的来劝我给你纳妾?她就是想让你给他们家大先生做榜样呢,你纳妾了,她也好给她丈夫纳一房妾回来传宗接代,天下怎么有这样没志气的女人,上午听她说完,简直把我恶心的不行,要不是我那会儿没回过神来,哼,早叫王妈拿扫把把她轰出去了!&rdo;
&ldo;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预章兄总说旧式婚姻不幸福,她这位太太可真是……&rdo;胡竞之到底一向为人温和,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ldo;他们夫妻俩的想法真是南辕北辙,那位周太太完全无法理解预章兄啊,可见便是平日里交流起来恐怕也是鸡同鸭讲,困难得很!&rdo;
胡竞之在心里大大同情了一番他的预章兄,再看自己太太,越发觉得自己幸运了,她美丽大方,又不刻板教条,与她一起生活实在乐趣多多,就连这一向容易影响夫妻感情的事也教她处理得如此得体,春风化雨中一场战争便消弭无形了。
胡竞之不由由衷的感慨:&ldo;想不到你这么善解人意!&rdo;
冬秀轻咬了下他的耳朵,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ldo;我不仅善解人意,我还善解人衣呢!&rdo;说着便他的棉袍往下一扯,只是可惜,棉袍底下没有露出精壮匀称的肌肉,而是一件夹袄。
这样冷得天气里,就连一向讲究风度注重形象的胡美男,也不得不把自己裹成了个熊样。
见太太一脸失望的看着他里面又一层的衣裳,胡竞之忍不住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冬秀调戏不成,有些懊丧,正要从他腿上起来,却被他拦腰抱起放在炕上,&ldo;说到&lso;善解人衣&rso;,还是为夫更擅长些,无他,惟手熟耳,就让我来代劳吧!&rdo;
胡竞之一边飞快解着两人的衣裳,一边凑过去亲吻她的唇,口舌交融间,只觉酸甜可口,嗯,是正宗老北京糖葫芦的味儿……
原本是想叫胡竞之下不了炕的人,最后却自己在炕上下不来了。
哎,人果然是越宅越废了,原本他两是棋逢对手,功力相当,可她这个家里蹲,日子一舒坦便有些疏于锻炼了,倒是不知不觉的成了他的手下败将,昨晚被整治的溃不成军,屡举白旗。
这可不行啊,就胡竞之这精力充沛似毛头小子的样儿,他恐怕还能在这事儿上得意个一二十年呢,她可不能再疏懒下去了,瑜伽和广播体操的都得通通练起来。
很多时候,婚姻的幸福还得靠性福来保障呢。
她可不想以后让胡竞之到别人身上去发挥他过剩的精力去!
一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叫两人身心都舒畅了不少,彼此依偎着躺在暖炕上,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
如此贤者时间,能来根哈德门香烟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胡竞之答应了不在家里抽烟的,这会儿即便想抽也找不到,便与怀中慵懒娇媚的太太闲聊道:&ldo;你那文章作的如何了?&rdo;
&ldo;已经把头绪给理清了,接下来便是整理大纲了,这些最是花费时间了,哎,正式动笔开写,估计怎么也要等到明年了!&rdo;
其实有了大纲,写起来就很快了,而且她现在也有了一定的写作水平,都不需要列章纲,也不需要多少存稿,完全可以做到边写边连载。
这样她就可以尽快把文章发表出来,一来可以蹭蹭这新文化运动的热度,搭顺风车什么的她最喜欢了,二来,万一民国读者们对这种未来式穿越题材不感冒,她也可以及时调整方向,或是缩短篇幅,不至于扑街扑得太难看啊,好歹她现在也是知名作家了,还是要面子的!
&ldo;哦?难道你是打算写小说?&rdo;要不然怎么还要打大纲呢。
&ldo;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就是写我想象中的未来啊!&rdo;
哎哟,冬秀姐还挺有志向,他一直以为她不过是要做两首诗词,写些小文章呢,现在的女性给报社的投稿大多都是那些,写小说的也有,不过这小说也不是谁都能写的,没文采、没新意、没吸引力,报社才不会收呢。
&ldo;你这小说可容易流于俗套,我看你写信用的都是白话文,而且用得还极好,你倒不如也写一篇白话式小说,这倒容易出彩些,到时候我帮你找家报社去发表也不是难事!&rdo;
胡竞之这话倒不假,这时候正是白话文兴起的时候,许多人都在摸索着用白话文作诗作赋,写散文写小说,不过大多水平真是不怎么样,即便是鲁迅先生,那白话文不也读着拗口得很嘛,当然啦,这也是大师的一大行文特点。
各大报刊为了顺应潮流,也是对白话文文章欢迎之至的,不过限于目前的条件,接受标准自然是宽松许多的。
冬秀要是写了白话文,被刊登的几率可比写文言文大多了。
&ldo;那倒不用,早有报社跟我约好了,到时候他们要做独家连载的。&rdo;
&ldo;哦?都有人跟你约稿了?是上次约你在六国饭店吃饭的那位编辑吧。&rdo;
冬秀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