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闷闷不乐。
女人似乎看出什么了。
“你刚才误会了,是栗严冬来找你大爷打牌。我告诉他不在,他就朝我借了两百块钱,其它的没有什么了。”女人表达的形容如一,好像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我心里道:我十七岁了好不好,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那请问,你*声从何而来?你们什么都没有做,那么栗严冬出门时,干嘛一只手还系着裤带?你总不会说,正好那个时候,他的裤带折了,那也太荒唐,荒唐透顶!!!
女人神情自若,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又或者,即便发生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这就到了给我脸,看我要不要的问题了。
“来,宝贵,试一下这件衣服。”女人招呼着营业员拿过来一件挺时尚的品牌T恤。要知道,我生活在乡镇,能穿得起品牌的,能懂得品牌的有几人?
说实在的,我的恻隐之心在浮动,已经不怎么厌倦她了。至少认为在这女人还挺有人情味儿。
我满怀欣喜的接过T恤,貌似有些大。于是,又换了三五件,营业员耐心,因为她们的卖额和绩效挂钩。女人更耐心,帮我穿着,翻着衣领,摘摘尘渍。
“哎呀,我们家宝贵可真是个大帅哥哦。”女人夸张的说道。
当然,这里也有几分写照。我的确形象俊朗。奈于家里不算宽裕,自己学习吃饭都是大爷在供养,怎么好意思和大爷讨要衣服。所以看到别的同学穿上新衣服,心里只有羡慕的份儿。
想至此处,我对女人的感觉有了一种默然微妙的变化。不仅仅是不再厌倦那么简单了,可以说是喜欢,依赖上了。这种感觉来自于亲情么?或者来自于长辈的关爱么?我一时云山雾罩,朦朦胧胧。
“谢谢你,——”我还真叫不出口,还是勉强叫了,“婶子,谢谢。”
“宝贵,看你说的什么话!拿我见外了不是?婶子疼你,给你买衣服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这么无厘头的话,更是让我懵懵懂懂。
“多少钱?”女人问营业员。
“299元,这是国际品牌,全球统一售价。”营业员说的神乎其神。
“好的,开票吧。”女人面带微笑,丝毫没有牵强的意思,“衣服别脱了,就穿在身上吧,把旧衣服包起来就好。”
营业员找了一个塑料口袋,把我旧衣服装了进去。
“婶子,这——太贵了——还是不要了吧。”我怕大爷回来会生气。大爷每个月的工资才一千两百多块。这件衣服对我来说,实在是奢侈品。
“听婶子的,是婶子自己的钱,婶子愿意给你花。走,我们买肉馅去,晚上婶子给你包饺子”。女人说完,牵着我的手,迈着轻盈的脚步,一同走出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