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头一看,慕锦兮已经牢牢闭上眼睛,不知是昏是睡。
他稳着步子慢慢往回走,无论路途多曲折,也小心翼翼,生怕颠醒了怀中的少女。
绾衣和尔雅在房中左等右等,才把自家姑娘给盼了回来,再一看,却是昏睡在了苏珩怀中,身上还盖着对方的外袍。
“姑娘这是怎的了。”绾衣惊道。
“她在外面冻狠了,快去传太医来。”苏珩拧着眉,轻手轻脚把慕锦兮放到床上,小心为她掖好被子,再抬头,鼻尖已经浮起一层薄汗。
尔雅飞快看了一眼慕锦兮,拔起腿便朝外面跑去。
苏珩的目光则从始至终放在慕锦兮过于平静的面容上,之前还有些气她的疏远客气,此时却又巴不得看她对自己怒也好嗔也罢,总归鲜活的就很好。
“苏公子。”绾衣小心翼翼道,“您还是先穿好衣裳。”
她可管不得苏珩如何做想,待会儿太医会来,别人也会来,若看到苏珩衣衫不整,总归是不好的。
苏珩深深看了眼慕锦兮,麻利地将外袍穿好:“我去处理些事情,她醒了便寻人去告知我,我还有话要问她。”
无论如何,他此时也没了随意待下的理由,索性先把她昏睡前说的事去解决了。
皇帝乘船中混入外人不是小事,但也不那么难找,至少比没头苍蝇一般去寻一个忽然不见的人简单。
这人在船上不熟,自然会先胡乱走动。
消息散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但凡看到生面孔便警惕多问几句,那人也还没找个合适的地方藏起来,便被拧送到了昭和帝面前。
昭和帝听苏珩说了慕锦兮失踪的前因后果,早就心里一阵火气,此时再看到这个歹人更是龙颜不悦。
“谁派你来的。”
人心总是难测,如今大燕看着太平,可心思龌龊的人也是不少,更何况他此番离京,留了太子和四皇子在上京坐镇,早些年也便罢了,这两年斗争越来越激烈,谁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昭和帝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已经鲜有耐心了。
“这人一身精壮,又从牙中卸了毒药出来。”苏珩语调平和,不卑不亢,“应该是谁家养的死士。”
贵人家中多会豢养死士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出现在这里,便很耐人寻味了。
“你当你不说,就累及不到你家主子了?”昭和帝眸中一片阴沉,“可查了刺青或者家徽?”
各家豢养死士,一般除了直接领导者,谁都不认得有哪些,久而久之便在身上统一用特殊法子刻了刺青,关键时候也好作身份证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