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急忙将摇晃坐起的顾心扶住,一径感慨:&ldo;心儿啊!你总算醒了!&rdo;
出去的高铭远适时端了碗药进来,走到了顾心面前:&ldo;正好,这是这里的偏方,听说蛮有用。看在小的熬了老久的份儿上,顾大爷,您就将就着多少喝点吧。&rdo;
顾心看着那晚棕色的汤药,整个胃里翻腾得恶心,脸惨白惨白的。
林简拍了拍顾心的肩,挤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语气要多宠溺有多宠溺:&ldo;心儿啊,没办法,谁叫你病了,哥几个又都没带药呢,俗话怎么说来着?聊胜于无!将就着喝吧,啊!&rdo;
高铭远端药的手一抖,反应迟钝的顾心也跟着哆嗦了一把,颤悠悠接过药,屏气在林简&ldo;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rdo;的背景音下喝了个干净,然后又目无焦距地&ldo;瞪&rdo;了一眼浮夸称赞自己如何英勇云云的林简,躺下了。
好一会儿,脑子差不多彻底清醒了,顾心问:&ldo;那个锦囊呢?&rdo;
林简一愣,终于停下了话茬子,看向连茶,后者泰然以下巴点了点顾心的枕头。在顾心看来,颇有种君临天下睥睨群雄的嘚瑟感。想到刚才的话,于是气愤粗鲁狂暴地抛开枕头,然后呆住不动了。
一个巴掌大的锦囊正安然地躺在那里,表面的绣纹细腻流畅,透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出现了,明明不见了的,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现在却突然出现了,按照连茶的说法,还是在自己手里攥着的。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种被动而无知的感觉,实在让人放松不起来。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顾心伸出的手止不住地微微发颤,却还是坚定地拿在手里。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声音飘摇不定地传来,一声一声,仿佛很清晰,却无论如何听不出在说些什么。
那声音在引诱自己。
很奇怪的感觉,无比害怕却又不由自主地向往。
想要过去。
将要下床时,顾心忽然一怔。
心底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不行,不能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过去?
可……为什么……会想要过去?
暗暗用力,却像是被无形包围强迫握住一般,动弹不得,也无论如何丢不开手中的东西。
全身僵着,只有双眼可以自由转动。
顾心的脸一下子白了,紧紧盯着自己的手。
受不了了,这种明明周围有人,却孤独到恐惧的感觉!
谁?谁来说一句话?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让自己听见就行!
终于,林简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ldo;心儿,你……你没事儿吧?&rdo;
太好了……
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长舒了一口气,却忽然滞在喉头‐‐那声音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