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是觉得刑场血腥气太重,颜宁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呢。
最后,颜宁放弃了。看与不看,有何分别?
她在家发呆过了三天,第四日,带着虹霓和绿衣,想去城外跑马。
自然,又遇上了楚谟楚世子。
颜宁只觉心中有些闷,碰到楚谟,听他说着最近各家趣闻,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两人沿着官道信马由缰,慢慢走着。
“姑娘,我们避开些,后面有辆灵车,晦气!”虹霓赶上两人说道。
“沙场上都杀过人了,死人怕什么?”颜宁说着,还是往路边让开,毕竟死者为大。
他们不忌讳看死人,可也没必要拦着路。
“咦?”绿衣咦了一声,“姑娘,那个灵车边上,是何氏身边的丫鬟。”
颜宁转头,往灵车来的方向一看。
那是很简陋的灵车。一匹马拉的马车,拉着一具棺材,马车前一个全身孝服的女子,一边走,一边哀哀哭着,撒着纸钱。撒钱的瞬间,那姑娘抬头,正是何氏身边那个长相平平的丫鬟。
“阿梅,这是谁过世了?”虹霓叫了一声。
那丫鬟原本只是低头哭着,没看路边让路的人,听到虹霓这声叫,抬头,看到颜宁等人。
她走到颜宁马前磕头,颜宁下马扶起她,“这是……”
“颜姑娘,是我家姑娘死了。”阿梅是何氏在家时的丫鬟,脱离林家后,她再不肯叫何氏姨娘,只像当年一样,叫何氏姑娘。或许,她是觉得这个称呼,让她们主仆就感觉还是当年一样吧。
“何——何姑娘怎么去世了?”
“昨日,姑娘去刑场,看着林天虎被砍头了。她很高兴,将颜姑娘您送的那些银子都拿出来,找了马车,让奴婢自己回兖州,说她要去城外的庵堂落发做姑子,不回兖州了。奴婢……奴婢不肯,姑娘就发怒了。后来,后来奴婢不放心,找出城来,结果……结果看到姑娘就吊死在那边树下。”
阿梅说着呜呜哭了两声,又忍泪说,“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不想活了,奴婢,奴婢原先没看出来啊……”
何氏,大仇得报后,居然自尽了?
颜宁抬头,看着马车上的那口薄棺材,只觉有些发寒。
何氏,来世,愿你平安喜乐一生吧。
一阵风拂过颜宁脸颊,好像有人呢喃道谢。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颜宁伸出手,任风从指间穿过,低头,喃喃地问阿梅。
“奴婢先送姑娘回老家去安葬,就葬到老爷和夫人身边。姑娘已经给奴婢消籍了。”
颜宁摸摸身上,自己居然没有带银两出来,绿衣看看身边,今日出门身边也只带了十来两散碎银子。
楚谟看颜宁茫然翻找的样子,只觉她脸上那茫然之色,有些让人心痛。
“宁儿,这些银子给她吧。”楚谟递过自己带的银子,又叫过那车夫,看那车夫面相憨厚,应该是个老实人,“你把这姑娘和灵车好好送到兖州,回来后到镇南王府领赏。”
那车夫一听镇南王府,手脚都有些抖了,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利索了。
阿梅原本不肯再要,连说银子够了。
“拿着吧,你是个忠心的。好人,应该有好报。”颜宁将银子一塞,转身上马离开。
楚谟等人看她疾驰奔马,连忙跟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