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吹吹打打,花轿摇摇晃晃。
颜宁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坐轿,她只觉得自己要被颠地吐了。
终于,就在她觉得快要忍受不了时,听到边上有人叫着“到了,到了”,颜宁不由长出一口气,幸好到了。她若是坐花轿坐吐了,估计是古往今来第一狼狈的新娘子了。
隔着红盖头,也看不到外面什么情景,颜宁只感觉眼前红光一亮,应该是轿帘被掀起了,随后,一根红绸递到了自己眼前。
颜宁抓住这段红绸,走下轿子,差点踉跄了一下,绿衣伸手扶住,另一只手也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颜宁垂下视线,透过红盖头边缘,看到一双不算白净的手,倒是有伤痕。也是,从小练武,又是沙场征战的人,就算长得再细皮嫩肉,哪可能真的就是细皮嫩肉啊。
颜宁心里滑过这个念头,随后,那只手放开了,手中的红绸被扯了一下,她跟着红绸往前走。
长公主成亲,要不要盖红盖头啊?颜宁觉得盖着盖头,走路都不方便,心里不停地东想西想,一边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绿衣扶着,跟着往前走。
然后,随着一拜天地的喊声,她就看到身边多了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楚谟一边注意着颜宁的动静,一边磕头站起,再磕头,再站起,随着最后一声“送入洞房”,颜宁就被人扶着往后走去。
走进洞房里,颜宁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说“快走,看看新娘子去”,然后,洞房里又是一些女眷的声音,闹哄哄地也听不出都是谁。
楚谟拿了秤杆,挑起红盖头,颜宁略抬起眼睛,看到的就是屋子里坐着七八个皇室宗亲夫人和她们的姑娘。楚谟一身红衣,正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
一向大方的颜宁,居然感觉脸上有些热辣辣的。幸好脸上的脂粉很厚,估计也看不出来。
洞房里守着的喜婆拿了各种吃的,让颜宁和楚谟一一吃下,颜宁前世成亲,嫁的是皇子,可没这么多习俗了,只有交杯酒。现在,喝完交杯酒,还要吃饺子,咬了一口,竟然是半生不熟的饺子,她咬进嘴里。
边上的喜婆大声问,“生不生?”
“生的!”颜宁脱口而出,听到洞房里一片笑声,才知道这意思。
楚谟难得看到这么窘迫的颜宁,倒是新鲜。
折腾了半个来时辰,终于,夫人和姑娘们被请出去入席,楚谟这个新郎官被拉出去敬酒,屋子里只剩下颜宁,王嬷嬷带着绿衣和秀儿几个进来伺候。
颜宁叫着拿下珠冠,才觉得松了口气,“王嬷嬷,快拿些吃的给我。”
话音刚落,门外清河的声音传来,“嬷嬷,这是厨房刚坐好的饭菜,王爷吩咐给王妃垫垫饥。”
守在门外的,是太后娘娘送的陪嫁嬷嬷,那嬷嬷接过食盒,道了谢,送进房中。
王嬷嬷和绿衣连忙收拾了给颜宁吃。
颜宁只觉这一日,腰酸背痛,肚子又饿的咕咕叫,端起碗几大口就下去小半碗,王嬷嬷连忙给她布菜盛汤,生怕她噎住了。
吃饱喝足,颜宁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眼神转动,看着房中的龙凤花烛,居然又成亲了!
成亲了,今夜,可是洞房花烛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