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萱请了假,她要赶到萱明园。
她穿了套三宅一生的休闲服。这件衣服是祐明送她的,是情人装。
她开着祐明送给她的车子,这部车子只有祐明回来时她才开,平常她还是搭公车。她总是不断地提醒自己:祐明是个平凡的男人,他的财富跟她的感情永远也扯不上关系。
停好车子后,趁着等祐明的空档,她随手捡起园中的落叶,也顺手除去萱明园上的灰尘。
初秋的午后,天气有着微微的凉意,风吹起渐黄的菩提树,片片飘摇的菩提叶,让她先闻到了秋天的气息。
依萱看了看表,打扫中竟已过了两个小时,祐明还没到。
她又开始想着各种迟到的状况,像每次等祐明时的假想,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已见不到他了。
她取出了钥匙,想进房子里等祐明,也许还可以再整理一下客厅。她想着,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用力旋转,但却打不开。她心想拿错了钥匙,这幢别墅里里外外十几支钥匙,每枝钥匙又长得差不多的样子,下次应该用个标签注明清楚才对。
她又试了第二支、第三支……她试完了所有钥匙,竟没有一支可以开得了门。
&ldo;不可能啊。&rdo;她自言自语地仔细看着手上这串钥匙,大门都开得了,她不会拿错啊。
&ldo;算了。&rdo;她叹口气说。
她又走回园中,拿起了竹竿,捞起了莲池中片片的落叶。
她竟然挖了个洞把所有的落叶及花瓣都埋进了土里。这倒没有什么&ldo;黛玉葬花&rdo;那么美的意境,她只是无聊得发慌。
说真的,如果祐明真的出了什么事,依萱还不知怎么联络他呢。除了见第一次面时他留给她的那张名片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络到他的资料。
交往的这些年中,依萱已被宠得不知怎么去找祐明了。人在太幸福的时候,往往会忘了许多该去学习的事。
天空的云迅速变化着;朵朵流动的云,已由她刚到时的清蓝变成了暗暗淡淡的蓝,远山的颜色也随着光线的移动而起了变化。她打了个寒颤,心紧抽着,一种潜伏的惶恐不安,终于进驻了她的心。
已经一个下午了,再怎么塞车,怎么被耽搁,也不会迟到这么久啊,他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一群飞鸟吱吱喳喳地飞出,又成群结队地归来了,偏偏祐明还不出现。她的耳朵好痒、好痒,难道他真的出了事?
夜深了,秋天的山上已有冬天的感觉。依萱瑟缩在阶梯的一角,苦苦地等着。山中的大树被风吹起而发出令人害怕的声音。从未一个人在别墅的依萱,此时此刻心已纠成一个又一个死结。
她希望是祐明忘记了今天的约定,那她顶多白等了一天,她的祐明还是会哄着她、怜着她,他们还有千百个日子可以约定。
但若出事了呢?她猛地摇摇头。她不敢再想下去,咬着嘴唇,教泪给吞了回去。
明月高挂在黑夜中,依萱喃喃自语地望着它,她祈求月光告诉祐明,她还等着他。
一辆大车突然停在萱明园的大门前,前方的大灯照得依萱张不开眼,她高兴地站了起来,以为是祐明来了。
但一会儿,车子就加速地开走,留下扬起的尘土。
依萱又坐了下来。她冷得嘴唇泛白,她把身子缩得更小;她要等他,他从不失约的。
???
依萱已经三天没去上班了。自萱明园回来后,就这么病着。
她茶不思、饭不想,只喝着一口口浓浓的黑咖啡,苦涩的咖啡,像极了她的心情。
她重复播放着答录机里一通无声的留言,这通只有吵杂乱讯的留言,她知道是祐明想找她,他一定有什么话要告诉她。
而此刻她却只能无语问苍天。她不知从何问起、从何找起?只有让自己的心爬满千万蚁群般的焦急,她现在才知道处于不能掌控局势的位置时,是多么地无奈!
一阵门铃声惊醒了她,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出来开门。是欣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