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人家你还好吗?&rdo;尹正山低下身子握住高常生的手说。
&ldo;你是?&rdo;
&ldo;大爷,这是我们尹局长,&rdo;方宇介绍完尹正山,又指着项浩然介绍,&ldo;这位是刑警队的项队长。&rdo;
高常生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ldo;领导同志,您可一定为我们做主啊,我儿子死得太惨了!&rdo;
&ldo;老人家快起来,别这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抓到凶手的!&rdo;尹正山和项浩然把高常生扶回椅子上。
&ldo;老人家,您儿子是做什么的?&rdo;待高常生坐定项浩然问道。
高常生没言语,颤颤巍巍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项浩然。
项浩然接过来。名片上印的名字是高亚仁,头衔有:独立经济学人、职业撰稿人、时评人。
&ldo;高亚仁是他的本名吗?&rdo;项浩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像笔名。
&ldo;是。&rdo;高常生点点头,&ldo;亚仁这孩子,孝顺,细心。他知道我和他妈身体不好,怕我们出来有意外,就总让我们揣着他的名片,好让人及时通知他。你说这么好个孩子,他怎么就……&rdo;高常生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出来。
听到老伴的哽咽,吴淑娴的情绪也愈发激动,抽泣声也大了起来。
这种场面,尹正山只好摆摆手,带着众人轻声退出卧室,他带上房门说:&ldo;咳,笔录先等等吧,等老人家情绪平复一些再说。&rdo;
尹正山和项浩然回到客厅的时候,众人都在忙着,韩冷站在洗手间门外,正冲着一个证物袋发呆。
证物袋里装的是一个用纸浆制作的京剧脸谱的工艺品。整张脸谱以白色为底,配以黑色油彩勾画的五官,做工精细,颜色鲜亮。有些奇怪的是,五官中的嘴巴在原先油彩的基础上,好像被多涂了一圈厚厚黑黑的油彩,看起来太显眼不够协调。
凶手为什么要突显脸谱上的嘴巴?京剧脸谱,黑色嘴巴,意味着什么?
&ldo;小韩老师这是……?&rdo;尹正山的问话打断了韩冷的思路。
&ldo;是一个京剧脸谱,应该是凶手留下的。&rdo;韩冷回答。
&ldo;是这样的局长,&rdo;项浩然见局长有些不明就已,便插话解释道,&ldo;在前两起案子中,凶手都在现场留下了一样物件。我们初步分析认为,这是一种&ldo;示罪&rdo;行为。凶手想要借此展示被害人犯下的罪孽。&rdo;
&ldo;哦,是这么回事儿。&rdo;尹正山点点头,冲韩冷伸出手,&ldo;给我看看。&rdo;
&ldo;对啊!忘了您是行家,您快帮着看看?&rdo;项浩然想起尹正山是京剧票友。
尹正山将证物袋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一番。少顷,他把证物带还给韩冷说道:&ldo;京剧表演中,通常会利用脸谱的颜色来界定人物的性格、身份、品行。凶手留在这儿的是一个整脸的白色脸谱,而白色脸谱代表的是阴险、狡诈以及邪恶。比如奸诈的曹操画的就是一副白色的脸谱。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帮助?&rdo;
&ldo;白色脸谱&rdo;、&ldo;狡诈邪恶&rdo;、&ldo;着重勾画嘴巴&rdo;……看来和上起案子一样,嘴才是重点。
三人正在讨论凶手留下脸谱的目的,突然听到林欢发出&ldo;咦&rdo;的一声。
原来,林欢刚刚在移动被害人尸体时,在被害人膝盖下面发现一条沾满血渍的项链。项链上吊着一枚吊坠,正面是一个&ldo;卡通小马&rdo;的形象,背面刻着一个繁体的柳字。
林欢随口将&ldo;柳&rdo;字念了出来,话音未落,只见项浩然快步从客厅中走进卫生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项链,林欢尖叫一声,差点被带倒在地。
项浩然这是怎么了?众目睽睽之下,竟会如此失态?他不理会被惊吓的林欢,甚至连办案手套都没带,旁若无人的紧紧盯着手中的项链。末了,他涨红着脸,声音颤抖的对尹正山说道:&ldo;尹……尹局……柳纯的,这是柳纯的项链。&rdo;
什么?这是柳纯的项链!!!项浩然的话让现场所有人大为震惊。
柳纯的项链怎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它是属于凶手的还是被害人的?这两个人与柳纯的死有什么关联?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个人就是杀死柳纯的凶手
晚上七点,刑警队会议室灯火通明。
项浩然站在前面,身后的投影屏幕上放着被害人现场照片,围绕高亚仁调查了一天,各种证据都初见端倪。
&ldo;九月七日,早晨八点零五分,位于西城区促进路锦绣家园小区内发现一起命案。经现场勘验,已经可以确认该起案件系前面三起案件的延续。
&ldo;死者,高亚仁,男性,45岁,美籍华人,经济学博士。曾任美着名投行亚太区负责人,后转战至国内某财经杂志任副主编,再后来,辞掉职务以独立经济学家身份从事专栏写作,以及金融经济和社会时评。
&ldo;尸体初检结果显示:其死亡时间为九月六日晚二十三点至二十四点之间。死亡原因与前三起案子相同,被绳索勒挤窒息而死。死者的舌头被连根割掉,两边腮部有多处被锐器贯穿的创伤,从血流量和血溅情况看,割舍与刺腮行为都是发生在被害人呼吸完全停止之后。凶器确认为单刃刀具,刀身长约二十厘米左右,凶器和死者的舌头在现场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