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恩斯明白他的心情:“躲避不能解决问题,你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出手,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斩草除根,将潜在的危险挖出来,挖到我们的面前,然后解决掉他。”
泰乔心里忐忑,他的本意其实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遇到危险让骑士抵挡住就可以了,谁知他找来的骑士是个愣头青,硬要往死亡地带冲拦都拦不住。
“我十分敬佩骑士阁下您的磊落,但是磊落需要一定的实力做支撑,您是一名圣鹿骑士可以不用顾忌很多事,但我只是个平民,我应付不来的。万一面对危险时我失手了,恐怕会连累您呢。”
克恩斯一听,便停住脚步,与泰乔退却的身形并肩站在一起,他安抚泰乔情绪道:“如果那个少年真如你所说是个怪物,我一个人也招架不住,我知道你的忧虑,磊落并不是建立在愚蠢之上,没有足够的实力我不会将我们置于险地。”
“那您现在不是准备去挖出‘危险’吗?”泰乔糊涂道。
克恩斯道:“我是想赶快找出危险,可是我们线索有限,与其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不如先集结足够的实力,我们现在去找帮手。”
帮手?泰乔面前仿佛忽然敞亮起来,那还不错。但他转念又忧虑起来:“但是我兜里拿不出那么多钱再雇别人。”
克恩斯露出狡黠的微笑:“放心,都不要钱。”他拍怕泰乔的肩膀,又抬起手往前一指,一家赏金酒馆立在街的对面。
“酒馆?”泰乔不解其意。
克恩斯与他走过街,克恩斯指着双叶门扉上挂着的砧板,上面潦草刻着特色鲜明的三行字:
“来到茴香,不看你的权杖与勋章;注意你的脚下,泥里混着血浆;畅饮一壶桂兰酒,如遇仇人亦作友。”
每一家赏金酒馆都会在门前挂上这样三句话,以示它们与普通酒馆的不同,正如接头暗号一般吸引有需求的人前来。
泰乔常年混迹市井,他对这些规矩十分在行,他一下了解克恩斯的意图,便笑道:“赏金酒馆里的黑骑也是要钱的。”
克恩斯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将人推进酒馆门里,然后将人安顿在柜台前的高凳椅上,他对老板招招手:“请问通讯话筒在哪里?”
“那边,墙角一排都是。”老板擦着酒杯不暇回应。
“请问各个黑骑团的星图螺纹印在哪里?”
“桌上一沓,随便抽一张。全是赏金行会登记的正规黑骑团。”
“谢谢。”克恩斯道。
泰乔以为圣鹿骑士的做派是十分严谨古板的,他们在平常人的印象里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宫里的人,象征着一种高洁的荣誉,他没想到他面前的圣鹿骑士却能在鱼龙混杂的赏金酒馆里也十分游刃有余。
克恩斯没有看见泰乔的认可中略带崇拜的目光,他抽出一张螺纹印纸,交给泰乔:“你之前跟我说过,有一群黑骑找到过你,他们的成员是当时船上雇佣的打手,那些成员不幸都遭遇意外了。他们找到你也是希望找出杀害他们兄弟的凶手是谁。”
泰乔点点头:“是的。”
克恩斯道:“你联系他们一下。他们报仇心切,不用花钱请他们,他们正好能与你站到同一边。而且不缺实力,是帮手的合适之选,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掌握了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让他们到浮金都来,地点就在这间酒馆。”
“我们掌握什么线索了?”泰乔奇怪道。他和克恩斯才刚刚到浮金都几天,基本上这几天仅是陪着朵夫卡夫小姐到处逛街,根本没有寻见那少年的踪影。
“……你就这样说,先将人叫来,到时候帮手到齐,线索大家可以一起再找。”克恩斯的本意就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你知道那个黑骑团的代徽吗?”
“铁匕蜥蜴,就是一只蜥蜴缠在一把匕首上的图案。我看他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这样的纹身。”
克恩斯扫了一眼印满通讯螺纹的纸单:“第78号黑骑团,去吧。”
泰乔心怀忐忑,他不知道克恩斯的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思索了半响还是按照克恩斯的吩咐去到酒馆角落里拿起草金铃话筒,描摹起上面的螺纹星图。
望着泰乔背靠着角落似乎已与话筒的对面沟通上了,克恩斯便转头问向酒馆的老板:“请问这里最大的信馆在哪里?”
“前街一拐弯就到。”老板忙于应付来往的客人,便对这个坐下就没点过一瓶酒的客人含糊地指示道。
克恩斯有些私事需要解决。从来到浮金都,他便有一个预感,二十四教徒的事也许他将要有了眉目,他不知这是种巧合还是天意,杀死二十四教徒的可能凶器——哀悦之眼的原主人离开圣鹿宫之后便定居在浮金都。
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将那件悬而未决的任务理出点头绪来。至于那位原主人现在居住在浮金都的确切地址克恩斯就不清楚了。但是以克恩斯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又不能直接询问圣鹿宫的人,当时在追查二十四教徒一事时,他便被上面的人打压过,现在若是他再有意图去翻起这件旧事找哀悦之眼的原主人,上面的人定会认为他在挑事,到时候降在他头上的处罚就不止是出外勤,说不定会把他逐出圣鹿宫,撤掉他的骑士徽章。
所以此事只能是他暗中进行,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能声张,不能借助任何与圣鹿宫有关系的人或事物,只能靠自己,靠最朴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