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烂的一塌糊涂,众人避之如污秽,到二十岁还无人问津婚事,连累父亲仕途断绝,姐妹都嫁不得好人家,后来她被禁闭于宗祠庵堂之内,谁知却被她逃了出去,还自卖身于青楼,当起了花魁,她扬言&lso;琉璃夫人能做到,为何我做不到&rso;。
不过她始终没有遇见一个高覃,倒碰上了不少元稹之流,男人把她玩完就走了,还在外头宣扬和这位自甘堕落的高门千金的风流韵事,把整个家族的名声都搞臭了。
古代的宗法制度,作为一个父母长辈俱全的女子是没有&lso;自卖身&rso;的资格的,她的家族一找到她,就把她弄了回去,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据说,是被沉塘了。
明兰疑惑这种癫狂的行为,到底算是穿越式的脑残,还是古代既有式的脑残,因为没有确切证据,所以不能肯定她是不是自己的老乡。
冥冥之中似有天定,她知道自己恐怕永远也碰不上老乡;她的老乡中,有名满天下的,也有籍籍无名的,而她,大约就是属于后一种吧。
或者说,同在这个年代,在不同的地方,也有像她一样认真努力生活的老乡,不敢惊世骇俗,不敢冒进出头,认真生活,努力承担责任,融入这个社会,平静安耽的过完这一生。
这样,也很不错嘛。
想到这里,明兰忽轻笑起来,这笑容落在朱氏眼里,觉得既陌生又奇怪,明兰眼神离合之际,贝齿细细咬着嘴唇,仿佛暗怀着一种有趣的秘密,偷偷隐藏着,独自愉悦着,眼角眉梢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娇媚,有一点坏心眼,还有一点淘气。
朱氏低头暗忖:怪道二哥被迷住了。
第127回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直至未时末,女眷们才陆续告辞,明兰揉着笑的快抽筋的腮帮子爬上软榻,眼睛一闭就人事不醒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腹部和胸口出现十分熟悉的压迫感。
明兰十分淡定的睁开眼睛,眼看窗外日已西斜,男人沉重的身子半趴在自己身边,大腿搁在明兰肚子上,手臂横在胸口,脖子处挨着一颗脑袋,正冲自己喷着濡湿的热气。
明兰艰难的吐了口气,先扭腰,再努力从薄毯下伸出两条胳膊,好像举杠铃一样把男人的胳膊顶起两三寸,然后连扭带爬的从软榻上滚下来,这一整串动作行云流水,熟练之极。
闻闻自己衣裳上的味道,明兰赶紧进了净房,丹橘帮她散头发松衣裳,小桃忙着打热水投帕子,她们二人瞧明兰脸色忿忿,互看了一眼,丹橘忍不住道:&ldo;夏竹和夏荷照了您的吩咐给老爷铺了chuáng的,不过谁知……&rdo;小桃心直口快:&ldo;可是谁知老爷一进屋就问&lso;夫人在哪儿&rso;,然后醉醺醺的往东厢房去了。&rdo;语气颇有些忿忿。
明兰微叹气:&ldo;你们不用说了,我还不知道吗。&rdo;
一番梳洗,明兰换上干净的里衣,外穿一件鹅huáng绣梅花的薄棉袄子,对镜揽妆,后对小桃道:&ldo;把小全子和小顺子叫来,叫说说今日外院的qíng形。&rdo;
小桃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两个男孩就来了。
顾全口齿伶俐,顾顺稳重周到,小的约莫五年级,大的也不过刚上初一,明兰抓了把果子给他们,温和的发问。顾全咧出两颗喜气的小虎牙,挨个儿的说起来,他年纪虽小,记性倒不错,哪几位大人喝醉了给抬回去的,哪几位大人一沾酒就没个形状,自然也有酒品很好的,小男孩都记得清清楚楚。
段家兄弟堪称是海量,被抬出去的人有一半都是叫他俩灌醉的,其中包括自称老当益壮不肯致仕的甘老大人,据说他当时正拉着顾廷烨说话,结果叫一顿猛劝,就泡倒在酒坛里了。
薄老将军捋着胡须,微笑着表示:年纪大了,要注意适当饮酒。
&ldo;甘老大人到底几岁?&rdo;明兰好奇道,古代没有标准退休年龄。
&ldo;看着有五六十了吧。&rdo;顾全不甚清楚,一旁的顾顺轻轻补上,&ldo;小的听说,甘老大人前年刚办过六十整寿。&rdo;
明兰满意的点点头:甘夫人不过四十上下,除非她是宫雪花的同门,不然她应该是续弦。
筵席基本上是成功的,不但酒菜丰盛,一应筹子,箭瓠,签筒,酒令牌等酒桌玩意儿都齐备,甚至还预备了醒酒茶和醒酒丸子;令明兰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父兄,原本以为席间多是行伍出身的将领或有爵之家的纨绔,盛紘父子会十分无趣,谁知qíng形恰好相反。
开席没多久,表qíng严肃的长柏就遇到了表qíng更加严肃的鸿胪寺右寺丞符勤然大人,然后凑上还在国子监熬日子的裘恕,三人坐到一起,端庄肃穆的谈起话来,不知道的人瞧见,还当他们是在开追悼会。
而盛紘则和五老太爷&lso;一见如故&rso;了。两人谈起少年时的苦读,谈起科举的艰难,谈起为官的不易,居然越说越投机。五老太爷生平最倾慕景仰那些有学问的大家,可偏偏正途科举出身的文官大多看不起权爵子弟,而盛紘却是那种非常懂交际的人,谈吐风雅,气质不俗,不论他心里怎么看待对方,总能表现出十分令人舒心的态度。
五老太爷说他痴长了十余岁,却屡屡科举不利,真是惭愧惭愧;但盛老爹立刻真诚的表示反对,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以成败论英雄呢,兴许恰巧那考官不喜您的行文风格也说不定,然后他立刻举例了古往今来许多科举不顺的文豪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