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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公子,去不得啊!&rdo;邓吉悄声道,一脸紧张。他是行伍出身,自然注意到了船上别有玄机。
&ldo;这架势不去行吗?&rdo;李青筠低声回道。这便是先礼后兵吧,黄名秀请不动他,弓箭手就该出面了。
此时从对面船舷放下了一条过桥板,搭在他们这条轻舟之上。
李青筠拦住了打算跟随的邓吉等人,&ldo;你们都不要去,把船离远些。我若回不来,你们赶紧逃跑,再设法相救!&rdo;
轻舟上虽只他们四人,但是李青筠此次出行还有护卫在后面暗中尾随保护,不过便是他们赶到,也不可能与陈佑良正面相抗。好在陈佑良来拦截自己,多半与其兄弟之争有关,暗藏的兵甲也旨在威慑胁迫,不致危及他的性命。自己一个上去总好过一勺烩了,搭救也相对容易些。
&ldo;少爷!&rdo;
&ldo;如有困难,可借助陈佑贤之力!&rdo;
李青筠拎起袍角从容走上栏船,船上的舟子抽回过板。
栏船颇为宽敞,黄名秀的身后还站着几名文士,舱外摆放着数张座椅,一位中年男子居中而坐,左右护卫侧立于旁。
这名中年男子鹤纹赭袍,端庄华贵,然其面色腊黄,与华服稍觉失调。他一张四方脸,五官生得很是平凡,鼻梁塌陷,看上去有几分木枘。见到李青筠登上船,他自座位上起身笑道:&ldo;这位便是近日名彻颍川的才子‐‐楚云青楚公子了吧,陈某慕名多时了!&rdo;
此人自是颍川陈氏的大公子陈佑良了。单看这相貌气质,比他弟弟陈佑贤相差甚远,难怪不得其父陈昙朗的欢心。而陈佑贤向以礼贤下士闻名,也不会此时方才起身迎客。
&ldo;不敢,楚云青见过陈大公子!&rdo;李青筠淡施一礼。
&ldo;行船简陋,怠慢勿怪!还请楚公子安坐叙话!&rdo;
&ldo;云青行程紧迫,恐不能久做停留,大公子有何见教,还请这便示下!&rdo;李青筠不卑不亢地答道,却没有入座。
陈佑良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相询,脸上笑容僵了一下,才又含笑道:&ldo;如此陈某也不赘言了。听得楚公子于赏英宴上画惊四座,陈某不胜心向往之。恰逢家君寿辰乃近,他老人家对丹青水墨颇感兴趣,故而今日陈某冒昧至此,请楚公子现场泼墨一幅,以为寿诞贺礼。还望楚公子成全陈某一片孝心,陈某自当厚报!&rdo;
李青筠暗生冷笑,陈昙朗是否喜好丹青不好说,然陈佑良显是别有用意。
自己在赏英宴上表明心态,不肯为陈佑贤所用,而后陈佑贤又举办盛宴为自己送行,此事所知者必然甚广。倘若其后自己又为陈佑良作画,可就是在打陈佑贤的脸了,陈佑贤的礼贤下士之举不啻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佑良想借用自己打击竞争对手的声望,然而如自己果然为他作画,得罪了陈佑贤与颍川一干士人不说,于自身的声誉也大有影响。
陈佑良见李青筠沉吟不语,打了一个手势,由舱室中走出几名皂衣仆役,手中捧着托盘,上盖一色锦布。陈佑良顺手掀开一块盖布,顿觉金光晃花人眼。&ldo;这些小小程仪,不成敬意!待楚公子画过之后,还有谢礼奉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