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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ldo;饶也今天退婚了。&rdo;

关青手中的钢笔一顿，并没看他，&ldo;怎么突然退婚了？&rdo;

程悍无所谓地耸耸肩，&ldo;她说她不想妥协，说形婚本身就是一种妥协，不管我们的婚姻是真是假，只要我们结了她就是在向那帮强迫她认清现实并期望她低头的人认输，可她没错，所以她不会低头也不会认输，坚决跟恶势力斗争到底。&rdo;他呵呵笑着，&ldo;这是她的原话。&rdo;

关青放下笔，拿起手边的酒瓶喝了口，&ldo;那她妈妈知道吗？&rdo;

程悍发出一声冷笑，&ldo;我今天晚上送她回家，她妈妈一看到我就把我叫进去，饶也办事向来干脆利落，她刚决定退婚就把婚纱照和酒席全退了，她妈就问我原因，饶也就把退婚的事儿跟她说了，然后，&rdo;他把玩着手里的铝罐，脸色溢出寒意，目光却又充满不解，&ldo;她妈就扇了她好一顿耳刮子，一个接一个，手心打完换手背，左手扇完换右手。把饶也扇得嘴巴都出血了。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母女，跟仇人似的！让我想起我们牢头儿扇人耳刮子就是这个劲头，要多狠有多狠。&rdo;

关青无言以对，他想象不出饶也挨打时是什么心情，是满腔愤怒，还是心怀悲伤？

程悍坐起来把那听啤酒喝光，而后重重地放在书桌上，再次躺了回去。

&ldo;你想结婚么？&rdo;关青突然问道。

程悍摇摇头，&ldo;不想，以前想过娶个老婆生个娃，其实我特想要个小孩儿。咱们这一辈子，都他妈没能父母双全！我想着我要是有儿子，就千倍百倍地对他好，让他过我这辈子没过上的生活，享我这辈子没享过的福，做个尽职尽责的好爸爸。每回一想起，我这一颗心啊……就软成一滩水。&rdo;

他在台灯柔和的灯光里笑意满满地望着关青，得到关青回以同样的笑容，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脸继续望着顶棚说：

&ldo;可是一想起要娶个女人回来，我的心情就特别不好，马上就把我想要儿子的雀跃激动给抵平了。见过这么多姑娘，除了饶也，没一个能让我动心的。但就算是饶也，我也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适合结婚。&rdo;

关青好奇道：&ldo;为什么不适合？&rdo;

程悍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ldo;你想啊，先不提我俩都是那种怎么说呢？吊儿郎当？反正我们俩性格都不好，真要是成了没几年也得离。再说我娶个媳妇儿，本来就是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回家能有口热乎饭，老婆孩子热炕头。但饶也多野啊，她可能在家相夫教子变成贤妻良母吗？根本不可能，反正我俩真要结婚就是场灾难。&rdo;

&ldo;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儿？&rdo;

程悍认真思索，道：&ldo;古代那种正房，能持家，话不多，别管我，生活起居一把抓，左手牵着我儿子，右手伺候她爸妈。啧，&rdo;他感慨道：&ldo;我估计我这辈子是讨不到媳妇儿了！&rdo;

&ldo;嗯，&rdo;关青对他的结论表示赞同：&ldo;分析的很正确！&rdo;

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程悍又问他：&ldo;那你呢？我上回去你们厂接你时看到不少漂亮姑娘，怎么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的？&rdo;

关青低下头不看他，灯光下他的神情莫名有种寂寥，&ldo;我也想找一个古代正房那种姑娘，所以我也就讨不到媳妇儿呗！&rdo;

&ldo;行，有追求！&rdo;程悍欣慰地瞧着他，赞叹：&ldo;咱俩要是真一辈子娶不上老婆，那等咱们老了，七老八十牙掉光，你陪我叼着烟坐在路边调戏姑娘，我陪你拄着拐棍儿去菜市场讨价还价，争取过完咱们有色心有色胆、风流倜傥、多姿多彩的晚年生活！&rdo;

关青朝他举起手中的酒瓶：&ldo;谢谢悍爷栽培。&rdo;

程悍大手一挥：&ldo;不客气！那你继续练你的硬笔书法吧，悍爷我跟周公约会去了。&rdo;

关青笑眯眯地望着他走出房间，然后躺到他刚刚躺过的地方，闭上眼蹭了蹭枕头，享受那苟延残喘的余温。

苗苗父亲的死无形中给他们这群在外浪荡的游子敲响警钟，父母已经老了，没有几年好光景可以享受天伦之乐。每年春节回家呆的那几天对于父母来说太微不足道，他们都不想以后会后悔。

这年春节程悍打算留在浙江，关青不放心留他自己过年，可他又舍不得一年一度跟父亲相聚的机会。怎么办呢？关青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ldo;我想把我爸接过来，你觉得怎么样？&rdo;

&ldo;好呀！&rdo;程悍躺在床上捧着电脑打游戏，头也不抬地回：&ldo;早就该接过来了，本来我想着开春再跟你提这事儿，把老头儿接过来享享清福旅旅游。不过既然你过年放长假，这会儿回去接过来也好。机票订了吗？&rdo;

&ldo;嗯，订的初二回来。&rdo;

&ldo;这么早？&rdo;程悍惊讶地望过去，&ldo;你二十九回去，初二的机票回来，那大年初一就得往长春赶了，&rdo;他琢磨了一会儿，&ldo;也行，那到时我去机场接你们。下午去买点儿年货吧，顺便给有子家带点儿东西，你回去让他也研究研究，什么时候让他带辛婶儿也过来溜达溜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