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逸气得不想说话。
苏氏因着一时间心绪的跌宕还呆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
惠萧萧则跪在那里,咬着唇,绞着帕,目光在一坐两跪的人身上转了转,向着惠逸跪行几步,抓药着惠逸的袍摆,“爹,是女儿莽撞了,女儿请求爹罚女儿去金龙寺静修些时日……”
苏氏一听,眼泪就巴巴地滚了出来。
这个家里,现在就女儿与她最为亲近了,女儿要去寺里,那她是不是也该去当姑子了?
老太太缓缓睁了眼,欣慰地叹了一声,“逸儿,你就让她去吧,寺里清苦,但能修身养性,老身当初也是在寺里借住了些日子,后来才能收得住性子。早些年啊,老身的性子,不比萧萧缓和。”
惠逸的眸光深了深。
“一定要去金龙寺?最近正是金龙寺最热闹的时候,厢房极为难得。人多烦扰,你当真是去静心的?”他吸了一口气,“萧萧,你从小就被为父捧在掌心里疼,一直以来你要任性妄为都由着你,但这回不能再由着你了。”
惠萧萧垂了眸子,而后抬眼诚恳地看他,“爹,我是真心要去的。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左相府每年都向金龙寺添了不少香油钱,即便是最热闹的时候,向那里要间厢房也是没问题的……”
惠逸一噎,想到自己某次喝高了的时候,似乎真是说过这样的话。
叹了一声,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倒是单独对惠萧萧交待:“为父知你的心思。可你这心,放错地方了。”
他说得语重心长,让惠萧萧委屈地咬紧了唇,“爹也和我说过,我才是嫡女的,为什么未来的宁王妃不是我?”
惠逸眸光微微深邃,“宁王世子非你良配,莫再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为父倒觉得端王不错,他是皇后亲生,如今成年的皇子都没有母妃,皇后必为皇太后。宁王再如何也不过是异姓王爷,端王才是皇族血脉。”
他点到即止,相信惠萧萧能够听明白。
老太太生辰那天,他与端王原本是要商量这事的,因着是庶出,便将惠萧萧嫁与端王为侧妃,没正妃的情况下,她与正妃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只可惜出了那样的事情……
惠萧萧咬着唇,面色白了又白,似乎真的很想马上就到寺里去静心,也不等路好走一些,让人即刻备了马车,带上金珠、银珠两个大丫环离了府。
苏氏整个人和空了似的,被黄桃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呆呆地在院子里站了半天,看着院中早已残败的菊~花,悲从中来。
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小腹,咬了咬唇,趁无人注意自己的时候,披了斗篷悄悄出府了去。
……*……
春兰将宁姚送到马车上,在掀开窗帘的窗边低低地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能将他们回来的事情泄露出去,只告诉世子和郡主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只是,她将话都说完之后,周围便突然安静下来。
抬眼看向马车里,宁泽神色淡淡,看不出想法,宁姚已经惊呆了。
“哥哥,那个是……”回过神来便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宁泽轻嘘了一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
可当时,就是他自己都被一股不痛快的心绪给烦扰得乱了心神,生了误会。
“我该去向她道歉!”宁姚说着便起身,准备再进左相府。
她冲动地左相府门口骂了那么严重的话,还好后来宁泽让她们不得再提那事,要不然,她也成了欺负惠袅袅的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