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见下人们被吓得不敢动手便又喝道:“你们去把冯宝珠给我按住,我来动手!”
下人们却并没有动,她们若果真这样做了,依二太太老太太对三姑娘的爱护程度,恐怕当真就要死无葬身之地。虽然违抗二姑娘的命令也会受到惩罚,却还受得住。因此,并无一个下人行动。
胭脂身为大丫头,这时便劝自家姑娘:“姑娘,咱们回去吧。仔细老太太二太太知道。”
素锦正是怒意勃发的时候,闻言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胭脂踉跄了一步,周围人看着,胭脂不由满面羞愧,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宝珠冷笑:“果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素锦被这句话激怒,却并不敢再次轻易上前对峙宝珠,便对着一干下人威胁道:“若你们再不动手,回头我就告诉母亲你们怠慢主子,不服管束!”
宝珠不急不慌,也慢慢地道:“若你们果然动手,我就告诉二太太你们谋害主子。”
那些原本想要动作的下人们听了宝珠的话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仿佛那一颗头有千斤之重。
素锦自知今日不了好了,恨得一个咬牙切齿,却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宝珠,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冯景文过来了,他听说宝珠平安回来,但是却因为二弟的死受了刺激,因此过来看望。来到清凉院的时候,院子里并无一人,四周静悄悄地。他有些疑惑,走进来时,就看到正厅满地狼藉,里面围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其中还有她的妹妹素锦。
“这是怎么回事?”冯景文出声。
众人听到这一声,都不约而同地抬了眼看过去。素锦则缩了缩脑袋。
还是林嬷嬷走过去同冯景文把情况说了:“大爷,二姑娘不知为的什么缘故,来了就对我们姑娘又打又骂,说了好些难听得话,还让下人们把屋子砸了!我们姑娘被吓呆了!”
众人心里都默默地道:你们(我们)姑娘哪里有被吓呆了?
但是冯景文不知道,信以为真,毕竟素锦是什么样人,他心中还是有些分晓的。
回来的时候,他听家下人说三妹妹是由好友沈况送回。他一向知道素锦对沈况用心不同寻常,若是知道了这个事情,来找宝珠的麻烦却是大有可能。
他的目光转向素锦,有些儿冷:“素锦,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瞧瞧你做的这些事情。三妹妹刚刚回来,受了那么些辛苦,回来又受了这样大惊吓,你居然还要来这里使性子。我知道你近来因为二弟的死伤心难过,可也不应该乱发脾气!快回去吧!”
前面的话是安慰宝珠,后面的话却是为了素锦开脱。毕竟是自己胞妹,亲疏有别,怎么可能不为她说话,替他遮掩粉饰?
宝珠听了心下冷笑了一声。
那素锦本来就无法在宝珠这里讨得了好,眼下哥哥又来了,自然不能再做什么,只得领了一干下人离去。
却到底不甘心,临走时狠狠地剜了宝珠一眼。
冯景文对着宝珠道:“三妹不要同素锦那丫头一般见识,她被母亲宠坏了。近来因为二弟之死,脾气有些儿阴晴不定,若是做出了一些什么冒犯你的事情,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宝珠平时甚少和这位冯家大公子打交道,虽然他们同住在一个府中,但平时见面的次数却很有限。在她的印象中,对这位大公子也向来并没有什么恶感。可是今日他的做为却让宝珠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个人的立场就决定了一个人会做什么。
或许这位大公子并不像他母亲和妹妹一样包藏祸心,但是因为自己和二太太母女的对立,就注定了他于自己是敌非友!
何况他不会不知道他的母亲对自己姐弟做了什么?他知道,却什么也没有做。如果今日位置倒换,是自己对二太太等做了什么,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无论这位大公子是好是坏,他们都是敌人!
宝珠淡淡地道:“她若是果真心情不好了,就应该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中,却不应该跑出来招惹别人。不过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大哥的面子我自然还是要给的。不过她下次若还是要来我这里寻事生非,我可就不能相容了。毕竟妹妹的脾气不同于大哥,并非很好。”
冯景文道:“我代她向你赔一声不是,一家子骨肉,不要生疏了才好。”
宝珠道:“大哥这话同我说却是错了。怎么说也不是我先招惹的她。”
冯景文听宝珠句句说话带刺,便也知难而退地道:“妹妹这些日子想是累了,大哥这里就不搅扰了。”说完退了出去。
寿安堂中,冯老太太对着二太太道:“那件事情尽快办吧了!三丫头不能再留了!”
二太太诧异地道:“可是素锦是姐姐,尚还没有出嫁。而且景渊刚死,这样操之过急,恐怕外面的人有看法?”
老太太冷笑道:“这却不用担心,她如今自己个把名声给败坏光了,还指望能嫁什么好人家?能有人娶她就不错了。这种情形下,我们操之过急些,外人不会说什么。况且这个三丫头小小年纪,就能干出这等瞒天过海的事情,想想就甚为可惧。那景渊若不是因为三丫头出事在我们面前露出破绽,只怕你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当真是个傻子呢?”
二太太想起这件事情也觉得心头凉凉的。
那日她正和老太太说起若是三丫头果真失踪王家那头亲事如何是好的事情,却发现景渊的神情很是可疑,后把他随身的两个丫头明霞明玉叫来,狠狠地责打威胁了才知道了实情。
原来那景渊竟然一直都在装傻扮痴!
“我这就去通知王家。老太太不要担心,只要她进了王家的门,就没有她好果子吃!即便她再奸诈又能如何,这嫁了人的女子就只能听凭夫家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