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洲向这边望了一眼,见到折竹后微怔了怔,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继续问道:&ldo;好,这个问题算你回答了本王,但你如果不能证明这位姑娘是你口中的妖魔的话,本王也不会轻饶了你。第二个问题,陷害圣上,可有证据?&rdo;
这也不需要什么证据,赵周行站在这里就是证据了,再多余的,无非让傅梓洲承认戏班和他有关联。
&ldo;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do;傅梓洲道,&ldo;第三个问题,犯上作乱,意图谋逆,何以见得?&rdo;
方朔胸有成竹,似是早已将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罪证罗列下来,便是旁边的人都听得一头冷汗。
傅梓洲却笑了,滚鞍下马,向赵帝遥遥一拜,&ldo;罪臣不知吾皇微服出巡,照顾不周之处,还望陛下降罪。&rdo;
方才一番变故,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位真正的主角,陷害也好,谋逆也罢,威胁的是她这个做皇帝的,不是旁的什么人。
赵周行已从最初的莫名之中冷静下来,此刻傅梓洲主动请罪,她却不能说傅梓洲有罪。方朔说的如果是真的,她要小心;如果是假的,她也要小心。
&ldo;爱卿有心了。&rdo;赵周行语气淡淡的,掩饰了她的情绪,&ldo;爱卿治理西南有方,朕刚登基不久,于治国之道不甚明了,闲暇之余,还准备与爱卿探讨一二。&rdo;
傅梓洲不慌不忙道:&ldo;陛下抬爱,臣之所能,治一方尚不足,谈何治国,只怕到时要误导了陛下。&rdo;
&ldo;无妨。&rdo;赵周行边说着,脑子里有些经久不用的东西终于开始活动起来,&ldo;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爱卿先起来吧。&rdo;
傅梓洲应了声,打地上起来抖了抖衣摆,留下几人收拾此地狼藉,半是客套半是威胁地将某几个看似不相关的人也一并&ldo;请&rdo;回了镇南王府。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入城中,依着主客之礼,赵周行自然是要在前面,那皮笑肉不笑的镇南王世子,看似殷勤地介绍着西南种种。
两个侍女左右跟着,到这队伍的最末,才看见遥遥赘着的折竹。
一羽晃在折竹身边,絮叨叨说着可笑,&ldo;那戏班真是流年不利,今次做错了事,世子就算是做表面文章,也少不得要他们去大牢里转一转了。&rdo;
折竹神色冷淡,按剑在手,深幽眸子望着前方。方朔此刻便站了救命之恩的名头,光明正大地随侍在了赵周行身侧。
南行的目的早已变了味道,人人自危,人人猜忌,只怕世子还未弄清这些关系,他们早已分裂了。
这也是折竹一开始的打算。
初本无意,于是顺水推舟。
只是,不知道那小皇帝到时要安个什么罪名下来。
总逃不了是敖朔方编排的罪证,扣一顶图谋篡位私通敌国的帽子,足矣。
折竹有她的打算,没有见过其他君主之前,她不能轻下决断。
目光有形无质,被看得久了自然能察觉到。方朔骑在马背上,趁着赵周行应付傅梓洲时,回头对折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折竹没有回应,一羽立刻狠狠瞪了回去,而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对折竹道:&ldo;他说咱们是妖魔,岂不知他才是最像妖魔的那一个。那赵帝若是聪明,就该拿他来问罪了。&rdo;
小皇帝不傻,端看骗的人精不精了。
&ldo;朕……忙于国事,素来无暇体察民情,对这滇南却是半分也不了解了,还要爱卿费些口舌了。&rdo;赵周行敷衍道。
&ldo;陛下抬爱。&rdo;转眼到了镇南王府,傅梓洲道,&ldo;王府到了,陛下此行匆忙,且容手下人先行通报一声。&rdo;
赵周行明知所谓通报就是要这镇南王府里的人做足了准备,却没有阻拦。她站在那块祖皇帝亲笔题的石碑前,内心芜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