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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这么想的时候，韩韩听到天桥上突如其来的喊声，&ldo;--田，闻，韩！！&rdo;

那声音像有人用刀子在心脏上狠狠割了一下，韩韩不可置信的抬头。

他看到阿田。

同样是惊喜惊讶到绝望的神情，不敢相信更不舍得不相信，阿田整个人趴在天桥的扶栏上，&ldo;田闻韩！你他妈不准躲我！&rdo;

好久不见。

俩人隔着一天一地，越长越相像，他们是双生手足。

跨越过几千几百的日夜，他们互相打量，任凭岁月流逝，对方身上也无法愈合的伤口，眼底的死气。二十四岁的生命，本该是闪闪发光的啊。

&ldo;韩韩，你给我站在那儿，不准躲，我现在就下去。&rdo;阿田着急的打量路程，来不及，来不及的，那畜生肯定会跑，等下了天桥，他肯定已经跑掉。

&ldo;我跟你说过我受够了！&rdo;韩韩隔着人潮海海，太阳好晒。

&ldo;不是我打听你的行踪，是你作孽，活该自己撞上来的。&rdo;阿田沿着栏杆跑。&ldo;我们是手足，你断手断脚还得留跟我一样的血。你他妈逃得了么你。&rdo;

韩韩的脸，在艳阳之下，苍白如鬼，&ldo;别跟我说手足，我从来没有要过，包括你，包括父母，我从来不稀罕。&rdo;

手足，真恐怖，这八年来，他就怕听这个词。

&ldo;操！&rdo;阿田用力跑，他真害怕来不及追到他，&ldo;那你跟那俩老的说啊，在他们面前你尽装乖孩子，装哥哥，你多讨人喜欢啊，又听话又忍辱负重，老被我这做弟弟的欺负，你多能演啊，怎么看也是当年我强迫了你……&rdo;说话，一定要说话，不停的说话，阿田完全理不清自己的思维，要说话，不能停下来，不给他时间跑掉，说话说话，逼他听着，不能让他跑掉，这个臭孩子太坏，他一定会逃掉，快说话，继续说话。&ldo;……你倒是告诉俩老的啊，起初谁惹的祸，谁抱着谁，谁孬种到自演自导贴照片那一出，韩韩，你知道我猜到是你，我们谁也骗不了谁，&rdo;忍了这么多年，心脏疼的没知觉了，阿田深吸口气，爆发似的嚷，&ldo;--你欠我的！！你就是欠我的，你不准躲我。&rdo;

韩韩站定，看着天桥上的人影，周围群众莫名其妙地来回盯视俩帅小伙子。&ldo;你跟我算债？&rdo;

&ldo;你还不清。&rdo;到楼梯口了，快了，要抓到了，阿田完全不看周围路况。

&ldo;你说得清，我就还得清。&rdo;太阳好晒，眼前一片白光，弟弟的身影在飞奔中似乎要从楼梯上跌下。韩韩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ldo;阿田，你当心……&rdo;

他忘记了自己站在快车道旁。

跨出步的一瞬间，他听到弟弟痛彻心扉的喊声，血凛凛地，&ldo;---哥！&rdo;

一辆车在他身边擦过，跌倒在地时，车轮碾过双腿。

&ldo;----哥！！&rdo;阿田整个人都碎了，脚步发软，控制不住地跪了下来，在身边人群的推搡中，从天桥楼梯滚落。勉强得用手护着头，要救他--

脸肯定被划破了，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筋骨处也遍是擦伤，阿田什么也顾不得，像狼狈的狗，连滚带爬冲到路口，挤入围观的人群，有人好心想搀扶他，阿田疯子似地推打，&ldo;滚开！都给我滚开昂----！！你们别碰他，他是我哥--&rdo;，用最后的力气扶住他哥软绵绵的胳膊，阿田把头埋到地面，眼泪终究滴入骨血里，&ldo;--韩韩！！&rdo;

时年，兄弟俩二十四岁，韩韩清楚地听到自己腿骨一节一节断裂开来的声音，他睁大眼睛，艳阳天里，白茫茫的视线，他只看到阿田的脸。

我们认识多久了。

比谁都长，你简直是我最亲的人了。

好久不见，你要叫我哥哥。

他突然觉得，父母给了他一个手足兄弟，是为了在世界崩溃的那一刻，还有个人可以相依为命。

番外二&iddot;死生契阔

对大学里的男生来说，&ldo;考试&rdo;两字的含义桃花满天飞，假期近在咫尺，做小抄是一门技术活儿，精致了，您就奖学金了。

更何况，有考试假，为期小半周，苏路吃着西瓜乐，这学校无敌了，下辈子还考这儿。

&ldo;苏路--&rdo;

考试假前日，苏小耗子一人窝在寝室里偷偷摸摸啃火腿肠，顺带翻阅地摊文学杂志，一股子腐败气息的生活，美啊，就听见门打开，阿田提喇着脚步，喊他。

&ldo;干，干啥----&rdo;苏路最后一口肉噎在喉咙，鼓着荷包蛋脸，惊慌回头。

&ldo;你说干啥啊，干你呗。&rdo;阿田不正经的笑着，没等苏路反应过来，就抬高胳膊，&ldo;唰&rdo;地脱了湿漉漉的篮球背心。

&ldo;嗑……咳咳！&rdo;苏路捂着嗓子咳没完，抓起桌上的火腿肠包装纸扔过去，&ldo;哥们儿今天何至于如此奔放。&rdo;

阿田嬉皮笑脸地把背心丢在脸盆，&ldo;慡的。刚我打了场球，无比畅快。&rdo;

&ldo;那你不叫我！&rdo;

&ldo;你一下课就不见人了，串的比耗子还快，我哪儿叫你去？&rdo;阿田神采飞扬地一抹头上的汗，昂了一声&ldo;累&rdo;，埋头躺在床上。

&ldo;你脏不脏啊，浑身汗不洗澡？&rdo;苏路拧着眉头踢他的脚。

阿田来劲似的晃荡，&ldo;我乐意，乐意乐意&rdo;，坐起上半身，倚在床柱上冲苏路直乐，&ldo;知道我刚跟谁打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