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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ldo;未息，你开一下门。&rdo;穆常影走过去在门上敲了敲，若说他还有什么要生气的话，那就是气棠未息太不会爱惜自己，把自己折腾这个狼狈的样子。

棠未息恍若未闻，他喉咙被火烧似的又干涩又痛，咳了两下又吐出口酸水。他拽了几格卫生纸将嘴边的秽物擦掉扔到马桶里，一手撑着隔断一手按下冲水按钮。

站直了身子开门出去，站在外面的穆常影立刻揽住了他的肩膀，让他全身的重量压到自己身上：&ldo;我就不该放任你这样。&rdo;

耳边就是擂鼓般的心跳声，棠未息想起去年冬天，穆常影抱着他走过寒风凛冽的大街，他既紧张又羞怯，只想回家的路漫长一些。

可也正是那天，穆常影打破了他的梦，穆常影说他只是个b，对他的好也只是习以为常。

于是他患得患失，不知道穆常影后来对他的好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对他说过的话又是否曾对其他人说过。

棠未息定了定神，挣脱穆常影的怀抱，自顾自地走到洗手台前洗手洗脸。

臂弯里空落落的，萦绕鼻尖的牛奶香复又远去。穆常影自知理亏，几步过去站到棠未息身边，看对方捧着冷水往脸上泼，连刘海鬓角都沾湿。

&ldo;未息，不要留在这个地方了好不好?你想要钱的话，需要多少，我给你‐‐&rdo;穆常影改了口，&ldo;我借给你。&rdo;

棠未息直起身，甩掉手上的水，然后把满脸的水抹去。从穆常影的方向看，这时候棠未息的侧脸分外漂亮，眼睫毛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眼尾至鼻翼的那片区域晕红一片，比往时还多了丝诱人的味道。

&ldo;谢谢，不需要了。&rdo;棠未息睫毛一垂，那颗水珠便坠了下来。

他转身要走，穆常影想拦他，被他闪身避开。

&ldo;我能有多大能耐啊，还值得穆先生为我这般费心。&rdo;

饶是再不满的时候，棠未息都没未试过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对穆常影说话。但他这次是怕了，他总算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穆常影心里是有多不堪，要是再和对方纠缠，恐怕他得连尊严都变得一文不值。

穆常影不喜欢棠未息用壳把自己包起来的样子，对方抬脚就走，他在后面冷声问：&ldo;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这个酒吧辞掉你?&rdo;

棠未息没回头也没回答，他拧开门锁走出去，让人潮把自己淹没。

今晚去医院时，舒老太少有的醒着，正靠在床头上和隔壁床的老人聊天，看似精神不错。

棠未息打水帮她擦脸擦身子，擦完后坐在床边帮她按摩圆鼓鼓的肚子。隔壁床的老人赞扬他：&ldo;舒奶奶，你这孙子好啊，又能干又孝顺，不像我家那个一天到晚只会打游戏，饭都煮好送到他嘴边了还懒得张嘴吃。&rdo;

当然这只是夸张说法，但这个鲜明对比还是让舒老太为自己的孙子感到自豪：&ldo;都是生活磨炼出来的，他呀，特别懂事，完全不用我操心的……&rdo;她突然惋惜长叹，不再说下去了。

棠未息弯起嘴角笑了笑，适时转移了话题：&ldo;奶奶，明天想吃什么?&rdo;

&ldo;能吃什么呀，医生说这又要忌口那又要忌口，还是你拿主意吧。&rdo;

&ldo;那吃胡萝卜吧，养肝护肝好。&rdo;棠未息为舒老太整理好衣服，&ldo;奶奶，今天江婶念叨你了，说你不在家，她都找不着人陪她去喝早茶了。&rdo;

&ldo;哟，不是还有孔阿姨彭大爷他们嘛，别忘了还有菀菀呢。&rdo;

&ldo;江婶说就和你聊得来。&rdo;棠未息不想听到叶菀的名字，他这些天在家的时间少，因而也不怎么见着叶菀，再迟些日子，等他找到屋子搬家了，他就能彻底走出有叶菀&ldo;视奸&rdo;的世界了，不用再提心吊胆那人在暗中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舒老太打了个哈欠，棠未息看她有了倦意，便给她盖上了被子：&ldo;奶奶，你困了就睡吧。&rdo;

&ldo;再聊一会儿吧。&rdo;舒老太把手伸出被面，拍拍棠未息搭在床沿上的手，&ldo;未息啊，你快生日了，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奶奶送给你。&rdo;

覆在手背上的手干干瘦瘦的，已然没有了往常的温热。棠未息回握过去，让自己指上的薄茧和舒老太手心的厚茧重叠起来。

&ldo;奶奶，我只要你健健康康的。&rdo;棠未息说。

舒老太的手指动了动：&ldo;说点实际的。&rdo;

&ldo;这个就很实际，我没什么其他想要的。&rdo;

&ldo;小蠢猪。&rdo;舒老太掀了掀眼皮，终于敌不过倦意睡了过去。

隔壁床的老人摇了摇头：&ldo;孩子，你也早点歇着吧，我看你也累了。&rdo;

棠未息握着舒老太的手，仍是笑：&ldo;我不累。&rdo;

第三十七章

棠未息没等到舒老太的礼物。

在医院陪床的日子他总是起得很早，醒来后洗漱完就去外面买早餐回来给舒老太吃。舒老太的病不允许她吃不易消化的食物，于是棠未息买早餐的时候就各种口味的粥轮着来。

自从舒老太的病情恶化以后她就变得特别嗜睡，有时候棠未息买完早餐回来，她还没醒，棠未息便坐在床边，边看书边等她醒来。

这天他买了糯米粥回来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还没翻开书，医生就过来查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