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要出人头地,像以前那样来往太危险,彻底分手又舍不得,所以表面上先了结掉,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我说的不错吧?&rdo;
&ldo;你……&rdo;
&ldo;你的心事都在脸上呢。好呵,分手就分手,从今往后一刀两断。公司里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别随随便便的。&rdo;咏子飞快地穿戴好出了房间,留下男人哑口无言。
男人去九州以后,咏子感到了公司里异样的目光。以前男人的保护伞遮住了好奇的视线,如今那些目光全都直刺过来。
公司里的男职员,像电梯里误以为她是宾馆应招女郎的家伙们一样对她上下打量,女职员则把她当成集体议论的话题。咏子一进卫生间,热闹的谈笑会立刻安静下来。
咏子这才发现自己与上司的关系在公司里尽人皆知。有男人庇护,行动太放肆,这回彻底尝到了苦头。她明白公司已经呆不下去了。
男人调任一个月后,咏子在公司食堂独自吃午饭,孤零零的,脱离了女职员的群体。一个年轻职员怯生生地走过来,似乎想打听什么。咏子看出来了,问她有什么事。
&ldo;请问,部长每月给你多少津贴?&rdo;那人问道。
刹那间怒火中烧,咏子把刚沏的热茶迎面拨过去。从此她不去公司上班了。
2
咏子略有积蓄,加上男人给的钱,暂时尚无衣食之忧。但是,整天守着电视机无所事事,身体好像在静静地衰朽下去。四周的墙壁仿佛紧逼过来,要将自己压碎。
她从家里冲出来,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饿了就进宾馆的餐厅、高级西餐馆。酒馔越豪华越觉得可悲。
虽然如此,她已经习惯了男人签单和奢侈的生活,无法走进麦当劳或者立食的小面馆。自己付帐吃饭,这种体验很久没有过了。点菜也罢,买衣服也罢,哪怕一言不发,男人都会替自己选好办妥。
宛如生物界的共生现象,女人开放自己,给男人提供甜美的肉体享受;作为报偿,男人供养她,保护她不受外敌的伤害。
失去了庇护自己的男人,事后她才知道男人慷慨给予的价值。对女人来说,自己出饭钱是一种屈辱。然而,不光饭钱,还得支付全部生活必需品。不天天忍受这种屈辱,就没法活下去。
她想跟随便什么男人说话,并不是因为性饥渴。男人的存在以往像空气、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满足她,一旦失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过,要是在街上跟男人乱搭话,会被当成街头女郎,像上次在宾馆里有人问价那样。
咏子终于下了决心。有一天,她去光顾了女客夜总会。根据周刊杂志介绍,有专为女性服务的娱乐场所。
原以为顾客都是中年发福的有闲贵妇,实际上跟她年龄相仿的年轻女性占绝大多数,不免吃了一惊。
乍一看这里与男人带她去过的银座、赤坂的酒吧差不多。男女在幽暗的包房里亲密相拥,一边喝酒一边窃窃私语。光看外表分不清哪一方是客人。
但是,女方掏出烟,男方马上递火;杯子一空,男方会重新倒满。谁是客人由此一目了然。
男人们年龄都在二十几岁到三十出头,仪表堂堂,衣着大方得体。当红的男招待正站在舞台上唱歌,面色微黑,相貌冷峻,潇洒的神气令人联想到当初的&ldo;田宫二郎&rdo;。
女客夜总会与同性恋酒吧常常被混为一谈,其实这里是接待女宾的场所,男招待们比一般的男人更具有阳刚之气,相貌端正,话题也很丰富,不会让客人感到无聊。为男性服务的酒吧、俱乐部一般靠暧昧的性感来敷衍,这里却是具体地取悦客人。
但是,咏子得到男招待的服侍并不感到愉快,因为他们不能强有力地保护她,只不过出钱买个聊天的伴儿。一望便知,男招待穿戴的都是上等名牌。陪伴咏子的男招待说,光&ldo;田宫二郎&rdo;身上的穿着少说不下一千万。
说这话的他本人戴着劳力士手表,用卡尔彻打火机点上了烟。想来都是女主顾的馈赠。
在这里,男女地位正相反,也可以说发生了颠倒。来到这样的男性市场,想找个人替代充当保护伞的男人,压根儿找错了地方。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回到那个寂寞冷清的家,一直赖到店里关门。这时肚子饿了,她决定和陪她的男招待一起吃点东西。两人去了一家那个男招待经常光顾的寿司店。结帐的时候,咏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