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子也不再跟香茹多言,回到柜台后头迎接新一天的工作,而香茹则从怀里拿出速记用的纸笔把整面墙长宽的药柜画下来。
在和附子说话的时候,香茹就已经偷空看准了,这几百个药柜里有自己需要重点背诵记忆的药材,记下位置才好着重研究嘛。
清早时分还没什么人来抓药,上午过半进来抓药的人陆续多了些,那些人香茹一个都不认识,以前也不曾见过,只是从她们身上的衣料判断都是体面的姑娘姑姑,但还不到够资格让医婆上门服务的地位,所以身上不舒服了得自己到值房看病,再来后头抓药。
这些人进来后自己到墙边找位子坐,柜上的那些人跑出来接过她们的药方,再回到柜上抓药。
香茹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眼睛跟着附子等人转悠,看她们熟练的打开一个个药柜拿药称药分药,心里默默记忆各药柜的排列顺序。
记忆最快的自然是那些使用最频繁的常用药,看着附子她们的身影在这几个药柜与柜台前来来去去几个回合,闭上眼那几个药柜的位置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在香茹的脑海里,抹都抹不掉。
香茹在药房坐到中午,回屋与谢医婆茜糙她们一起吃午饭,稍事歇了个中觉后,就赶到太医院实习太医处去学珍脉,她已经决定暂时就以这样的方式学习着,直到邵太医另有功课给她。
入门第63章前世读书时一个学期那么多门课程同时要学,还要应付各样随堂测验和大考小考,间隙还有各种学校活动要参加,忙里偷闲再旷旷课谈个恋爱什么的,小日子过得多充实。
现在一天就干两件事,上午在药房学习识药抓药,下午在实习太医处学习诊脉术,日子过得轻闲又舒适,至于她那份书面总结早在她到柜上报到几日后就写完交了。
邵太医对那份报告给了个合格的成绩,别的就没再说什么,让香茹自行按照先前制定的学习方案把那四百味药材记熟,以及把珍脉术学好学通。
邵太医看似给了香茹最大的学习自由度,但其实还是有治香茹的紧箍咒儿,那就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小考。
香茹每天下午去学诊脉前都要先向他请安报到,下午散值还要跟他请安道别,这一天两次逃不掉的见面,就成了香茹考试的时间。
偏这邵太医的小考不定时,哪天他兴致好了抓着香茹问她几味药材考她一个脉像,又或者他兴致好到连续几天都不抓香茹小考,弄得香茹每次到邵太医跟前都提着颗心,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出题考她。
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香茹自然不敢懈怠,脑中始终绷着一根弦,用功学习。
如此到了六月,香茹在太医院收到消息,院使的接班人定下来了,由左院判接替,而左院判空出来的位子由左院丞接替。
香茹把这消息带回去告诉给了谢医婆,谢医婆又转告给小夏医婆,小夏医婆次日就奔了太医院去向自己舅舅道喜,因为她舅舅就是那位即将升职的院丞大人。
七月底老院使如期退休,新院使顺理成章接替,容姑姑作为女医馆总管是唯一参与典礼仪式的姑姑。
正如五月节时小夏医婆所说,新院使上台后烧的第一把火就是彻查全部账目,女医馆为此过了几天人仰马翻的日子,把所有的积年账簿全部装箱送到太医院账房封闭核查。
医婆和丫头子这些人多少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因为无论查不查出问题,结果都与她们不相干,真正紧张的都是手握实权的掌事姑姑们,尤以药房最为紧张焦躁。
虽和容姑姑事先重新做过账,但不知道在那些职业帐房面前会不会看出破绽,一旦让他们发现是假账,光这一个罪名足以以死谢罪了。
积年账薄要查清楚得花好多天,在核查账薄的同时,库房也在重新清点,钥匙都暂时交由太医院派来的两位公公掌管,每日柜上要用的药材要重新列清单账目,跟这些公公们拿取。
好在这二位公公也都知情识趣,他们只管拿到钥匙,柜上该怎样还都照旧,他们并不过问一声,每日清早该拿的药材都会让她们足量拿走,不曾为难过一回。
而有了这些公公们在,方姑姑不再用拣药材的方式惩罚做错事的丫头子们,她也要脸面的,当然不想自己有任何一点的坏名声被外人传到外面去。
白薇曾在方姑姑的授意下去与二位公公套近乎,却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根本不受白薇的马屁,恭维话他们听,礼数他们都足,但别想从他们嘴里套得一句太医院的事。
方姑姑急于知道查账的情况,白薇那里受挫后她就把主意打到了香茹身去,让白薇把香茹叫到小耳房,希望她能想办法在太医院帮着打听打听。
&ldo;姑姑太看得起香茹了,太医院宫人众多,香茹又只被允许在邵太医那个院子活动,没有太医的吩咐,哪里都不能去,我又怎么可能避开众人耳目找到账房去呢?&rdo;香茹才不趟这浑水呢,坚决不干。
&ldo;你也不行?那……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好是坏都不知道,这不愁死人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