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拉德从他的面包车里注视着她。在白天的公共场合里是危险的。他的感觉让他自己不安。
落日下的一个瞬间,挡风玻璃,柏油路和高高的钢丝把阳光反射得金光闪闪,像一只只闪亮的小剪刀。
她的白色的拐杖使他觉得舒适,它扫开了阳光变成的金星,扫走了金星。想到她对自己无害,多拉德就放松了。他开始打开发动机。
莱芭&iddot;麦克兰听见了面包车跟在她后面现在车己到了她身旁。
&ldo;多谢你邀请我参加你们的选样。&rdo;
她点点头,笑了笑,继续用拐杖点地。
&ldo;搭我的车吧。&rdo;
&ldo;谢谢,我一直都坐公交车的。&rdo;
&ldo;丹锥德是个傻瓜,搭我的车吧。&rdo;‐‐平常这种场合应该怎么说来着?‐‐&ldo;就算为了我高兴。&rdo;
她停下来了。她听见他下了车。
平常,人们总是去抓她的上臂,不知道做什么别的好。其实盲人是不愿意别人扶持他们腋下的,因为这样就打乱了他们的身体平衡。这对他们来说就像被迫在摇摆不定的秤上称重一样令人不快。像其他人一样,他们也不希望自己受别人驱使。
他并没有接触她。过了一会儿,她说:&ldo;我扶你的胳膊会更方便一些。&rdo;
她扶过很多人的前臂,可是他的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他的前臂如橡木楼梯的栏杆一样硬。
她不知道多拉德调动了多少神经才经受住她手臂的一触。
她感觉面包车又高又大。与其他的轿车不同的是,这辆车里有回声和谐音。她手扶着圆背座椅的边沿直到多拉德为她系好安全带。横在身上的安全带扣到了她的一个乳房上,她把它调到胸部中间。
向她家行驶的路上他们几乎没有说话。他利用等红灯的时候看着她。
她住在华盛顿大学附近的一套复式结构小楼的左半边,街道很安静。
&ldo;进来吧,我给你准备些饮料。&rdo;
多拉德这一辈子进过总共不到一打的私人住宅。在最近的十年中他去过四家:他自己的家,一次在艾琳家待了很短的时间,利兹家,还有雅各比家。别人的家对他来说像泊来品一样。
在他下车的时候她感觉到面包车晃动了一下。她身边的车门被打开了,从车厢里下来得迈一大步。她下车时微微地倾进他的怀里,感觉像撞到树上一样。他本人比从他的声音和脚步声中的估计要强壮结实得多,身体也重得多。他走路轻快又踏实。她认识过一个野马队的后卫队员,跳槽出来给失明儿童拍电影……
一进家门,莱芭&iddot;麦克兰把拐杖靠在角落里,忽然觉得自由了。她自如地走来走去,打开音响,把外衣挂起来。
多拉德不得不重新想想她确实是双眼失明了。在私人住家里他感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