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一看,全家人都在,把公社补给他的一百元钱交给他娘,汇报了今天的事。王国梁心疼他哥每天上午要去红星公社,就要主动顶替他哥去队里出工巡逻。
王国栋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学,没问之前王国栋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上辈子王国梁就不喜欢摆弄这些。
他曾买过两台五零的联合收割机给村民收庄稼挣钱,那两台机器有问题了他就不动手,要么来找自己,自己也解决不了的他直接找农机站的技术员。
王国梁果然不想学,直嘟囔道:&ldo;会修有什么意思?能开才好玩呢!&rdo;
兄弟两个先去找队长王保国商量顶替上工的事,王国梁今年将将十七,不过农村人都说虚岁,硬要说是十八也说得过去,王保国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鉴于王国梁一向调皮捣蛋的厉害,王保国又和他强调了一遍巡逻要注意的事项,严令他不可玩忽职守,王国梁点头如捣蒜的应承了。
兄弟俩安排好了上工的事,回到家里拿了一张草席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开始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三林子贵成就来找王国栋了,三人骑着自行车就往红星公社去。
快到乔家集时路过一个不大的水塘,这个水塘王国栋有印象。
上辈子乔家集的乔华杰在这个水塘边开办了砖瓦厂,专门烧制红砖,把现在这个一点点大的水塘,直挖成了一个湖,他翻盖家里的小二楼,就是在乔华杰的砖瓦厂买的红砖。
过了这个水塘,不一时就到了乔家集,乔福山已经在村口等着了,看到他们来了,直接领着三人去了公社大院。
红星公社的大院里也和他们公社一样,挨着东西墙一溜盖着两排敞棚,下面放着拖拉机。
拖拉机金贵,没人舍得放空地上日晒雨林,但是现在物资奇缺,也没哪个公社有那个闲钱专门盖车库,大家都是搭敞棚存放。
公社里的几个拖拉机手也已经等在一边了,王国栋也不废话,直接开始动手,一边往下拆零件一边讲解这个零件的名称,功能,一丝不苟。
跟他学习的社员早已得了乔福山的教训,学得也特别认真专注,会写几个字的,还拿了本子笔做记录。
等修第三台机器时,几个人已经能准确的说出各个零件的名称功能和在车上的位置了。
第三台拆开一看,王国栋皱起了眉,这下可不太好办了,有个零件竟然损坏了。
他以前修的几台都是小毛病,多是社员们操作不当或不会保养造成的小问题,现在这个损坏的零件却是在关键部位,连凑合用的可能都没有。
王国栋把情况汇报给了乔福山,要不说乔福山以前当过兵打过仗呢,做事就是雷厉风行,大手一挥:&ldo;买,让会计跟你一起去厂家,你把经常会损坏的零件列一个单子,咱都备上一些。&rdo;
乔福山不和一般老农民一样一辈子没有接触过机器,他以前在部队里是见识过的。
他知道但凡是机器,只要使用,就必定会产生磨损伤害,一些零件肯定是要常备的,总不能每次坏一个零件,就去买这么一个吧?
要知道拖拉机的生产厂家在离他们三百多公里外的阳市,去阳市要从县里做火车,火车又慢,来回最少得两天。
麻烦不说,路费和时间又要浪费多少?还不如一次多买点常备着呢,就算是自己公社用不完,其它公社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卖给他们嘛!
乔福山当即就写了介绍信盖了章,派了个人去县里给厂家打电话,要厂家给留招待所,让王国栋他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商定了明天去厂家采购的事情,约好了在县城火车站碰头的时间,乔福山把协议好的二百块钱拿给他,王国栋就告辞回去了。
到家时太阳正毒,院子里的树荫下堆了一堆麻线,他娘跟他妹领的生产队搓麻绳的活计,十米一个工分,马上要秋收了,队里开始做准备,麻绳是不可或缺的生产资料,这几天他娘和妹妹都没日没夜地搓。
王国栋在院子里直接拿冷水冲了冲汗,吃过他娘给他留的饭,就躺在树荫下的草席上跟王国梁一起睡着了。
睡着就梦到郭绒花临死的那天,她哭着跟他说:&ldo;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贤敏。我自己心里不痛快,也连累了你,自打和我结婚你也没过上舒心日子。以后我走了,你再找个好人过日子,把贤敏好好养大。&rdo;
他上辈子怨怼郭绒花心里装着褚天逸,对自己冷冷冷淡,所以对着郭绒花的哭求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对女儿王贤敏也是横眉冷对,午夜几度梦回,早已悔不当初。
现在郭绒花又在他面前哭诉,直让他心如刀割。
他想安慰郭绒花,又着急要答应她的请求,结果无论如何张不开口,他又惊又急竟一下醒了,睁开眼睛呆了片刻,耳边还有郭绒花的阵阵哭声传来,他迷迷糊糊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
坐起身来一看,竟然真的是郭绒花在哭。
郭绒花靠在王国芝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国栋急了:&ldo;绒花,你怎么了?&rdo;
郭绒花抬头看了他一眼,喊了声国栋哥,慢慢地收了哭声。
王国芝跟他讲了原因,原来郭绒花的二哥昨天帮邻居伐院子里的一棵树,结果树倒下的时候撵人了(原因看作话),砸倒了邻居家的厨房不说,把郭二哥也给砸的吐血倒地昏迷不醒,当天下午就被送到了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