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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哈利又按了一次门铃，终于有一个又矮又壮、身穿t恤衫和短裤的女人前来应门。女人长着一头不听话的褐色头发，模样一般，没有化妆，看起来还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根据维琪的笔记，这个女人和她丈夫均为三十五岁，但此刻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很多。

&ldo;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正在后面的房间整理床铺。&rdo;

哈利举起警徽，向她作了自我介绍。

女人的脸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ldo;昨天刚有一个侦探来过这里。是不是为了同样的事，那个伤害我儿子的婊子?&rdo;

&ldo;是关于达琳&iddot;贝克特。&rdo;哈利说，&ldo;你是霍尔夫人吧?&rdo;

&ldo;是我。贝蒂&iddot;霍尔，受害人的母亲。&rdo;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不耐烦的饥讽，好像是在重复一句她无数次听到和读到的话。

&ldo;有些事我得跟你、你丈夫和你儿子谈一谈。&rdo;

&ldo;我丈夫在工作，我儿子在睡觉，而且我不会为这事叫醒他。&rdo;她的语气很强硬，哈利知道最好不要强求她去改变她刚刚表明的立场。

&ldo;那么我现在跟你谈一谈，我今天晚些时候再来跟你丈夫和儿子谈。你预计你丈夫几点回家?&rdo;

她厌倦地呼出一口长气，&ldo;六点，六点半。不会比这早。&rdo;

&ldo;你能不能安排一下，让你儿子到时也在家?&rdo;

&ldo;为什么不呢?&rdo;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摇了摇头，&ldo;为什么不让他再失眠一夜呢。&rdo;

她带他穿过装有空调的房子，再穿过一组滑动玻璃门，来到外面的有个小水池的凉台上。她解释说她不想吵醒儿子，让他无意中听到又一次关于达琳&iddot;贝克特的谈话。然后她呼出一口气，好像终于对不可避免的事情做出了让步。接着，她问哈利是否想喝杯咖啡。

&ldo;谢谢，我想喝一杯。&rdo;他回应道。其实他不想喝咖啡，什么也不想喝，但现在既然她有了让步的表示，他想让她把这种心情继续保持下去。&ldo;奶油?糖?&rdo;

&ldo;清咖啡就行。&rdo;

她回到房间，几分钟后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回来了。即使还没有品尝，飘来的香气告诉哈利，咖啡会很好喝。

哈利不慌不忙，很自然地转入了讯问程式，&ldo;霍尔夫人，我自己没有孩子，因此我不能完全理解此遭遇给你和你的家人造成的痛苦。很抱歉我不得不提及此事，让你们再次回忆它。但是我们有一个谋杀案要调查，而且如你所知，媒体对此案非常关注。现在，不管怎样，这已经给我的上司带来了压力。相信我，那压力越来越大，所以我需要尽快结案。如果我能做到这点，对你同样有好处。我越早查明是谁杀害了达琳&iddot;贝克特，媒体就会越早远离你和你的儿子。好吗?&rdo;

&ldo;你们会保护我儿子和我的家人不受媒体的骚扰吗?&rdo;她死死地盯着他，说道。

&ldo;我们将尽最大努力。我是该案调查组组长，我不希望媒体与我们的任何证人接触。但是我只能控制我们这一方。如果你或你的家人，或你们的任何一个朋友，决定与媒体谈话，我是无法控制的。但是我们不会向媒体泄露任何资讯。&rdo;哈利没有说他也无法控制自己部门的高官们可能做的事情。

&ldo;我们已经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rdo;她说，&ldo;于是我们马上就把电话号码换了。这已不是第一次了。&rdo;她嘴角的线条绷紧了，但是哈利可以看出她在强忍着眼中的泪水。&ldo;六个月前我们把老房子卖掉，搬到了这里。我喜欢我们的老房子，我们都喜欢。我们的孩子们在那里出生，我们的大多数朋友也在那里。但是那个女人‐‐她所做的事情和由此带给我们的恶劣影响‐‐让我们几乎没有选择。我儿子每次走出家门都很害怕，害怕某个记者或疯子从灌木丛中跳出来骚扰他。&rdo;她的眼里涌动着泪水，&ldo;校方甚至迫使他转学。他被学校开除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对他所做的事情，而那个女人是学校的员工。&rdo;此刻她的两只拳头都捶紧了，&ldo;噢，他们说这是为他好，其实他们只是想摆脱他，摆脱他们应负的责任，因为是他们导致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看出了事情的真相，他们是在惩罚自己。&rdo;她猛地摇了摇头，&ldo;他还能怎么看?甚至连他从小就去的教堂也反对我们。&rdo;

哈利打开笔记本，上面有维琪的笔记。他必须把问题转向他需要答案的方面，并希望这个女人愿意回答他的提问。但他知道，即使是清白的人，也未必愿意合作。

&ldo;霍尔夫人，昨天斯塔诺波利斯侦探在这儿时，你们告诉她，贝克特女士被害时，你们全在家里，在一起。&rdo;

&ldo;对。我和我丈夫在客厅看一个我们喜欢的节目。孩子们在家庭活动室看别的节目。&rdo;她补充道，&ldo;我们甚至还告诉了她那些节目的大概内容。&rdo;

&ldo;我知道。&rdo;哈利说，&ldo;但是根据斯塔诺波利斯侦探的报告，除了在家里的人，没有其他人可以证实你们当时全都在家里。&rdo;

&ldo;呃，那不是真的。&rdo;她急促地说道。她摇了摇头，&ldo;我的意思不是说那个侦探没有说实话。我的意思是她走后我才想起来，我丈夫的母亲那天晚上来过电话，说她找不到药了。她有心脏病，丈夫几个月前刚去世，所以每当出了什么问题她就给乔打电话。我觉得她只是需要知道有人在那里帮助她。&rdo;她淡淡一笑，&ldo;不管怎样，她打来电话时大约十点钟了，我接的电话，然后给了乔。后来，一小时后她打回电话，还是我接的，然后给了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