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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回忆乍然涌现。她用力一捏，熄了手上的香烟，发出像金刚鹦鹉一样的刺耳叫声，在丛林里听到绝对不奇怪。&ldo;啊‐‐啊‐‐哎!有了!&rdo;她忽然劈哩啪啦地讲了一连串西班牙语，等这阵漩涡结束之后，她才终于切换回英语。&ldo;站着听歌的那个!当着全场站旗来的那家伙，戴着我的帽子，要让所有人看到她戴着我的帽子!她甚至还挡住聚光灯，不让灯光打到我身上!哈!记不记得?我当然记得!你以为我会忘记那么恐怖的事情吗?哈!你不晓得梦杜莎的厉害!&rdo;她鼻孔喷了好大一口气，哔哔看起来像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落叶，虽然可能是它自己小碎步跑去躲起来。

女佣选在最不适合的时机打扰他们。&ldo;裁缝师已经等很久了，小姐。&rdo;

她激烈地打信号，双臂在头上交叉后又放开。&ldo;她应该再等旧一点!不要跟我讲这些我不想听的话!&rdo;

她在贵妃椅上朝隆巴靠近，下半身屈膝以便维持平衡。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么热衷助人是一种很值得骄傲的成就。她先张开双臂表现尊荣，再向啄木鸟一样敲敲自己的胸口。&ldo;你看我怎么了!看那件事让我多气，明明已经过了那么旧!现在还在气!&rdo;

她说完便站起身，双手用力掐腰，准备开战的样子，撑起了上半身，开始来回踱步，每一次转身气焰就更高张，裤管像扇子一样飘开来。哔哔在远处角落蹲着，忧虑地用细瘦的手臂抱着头低下来。

&ldo;那你们要找她做什么，你和你的朋友?&rdo;她忽然问道。&ldo;你还没告诉我!&rdo;

他可以从这即将开战的口吻中听出来，如果找人是为了让这个剽窃他人风格的小偷开心，那梦杜莎绝对不会帮忙，就算她帮得上也一定不肯答应。

他很有技巧地整理了资讯，让他们两人可以结为同盟，尽管意见不尽一致也无妨。&ldo;小姐，我的朋友现在有大麻烦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拿一件小事来烦你，但她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他必须证明那个晚上他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在其他地方。他只有那个晚上见过她，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住哪里，对她完全不了解，所以我们才得上山下海地去找‐‐&rdo;

他可以看出来她正在盘算。过了一会她才说：&ldo;我愿意帮你。我愿意尽一切力量来帮你找出她是谁。&rdo;不过她的脸马上垮下来，无奈地两手一摊。&ldo;但我在那之前从没见过她，之后也没有。我只是看到她站旗来。就这样，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rdo;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她比他还要失望。

&ldo;那你有注意到她旁边的那位男士吗?&rdo;

&ldo;没有，我根本没看他一眼。我不知道谁和她在一起。他一直待在舞台下方阴暗处。&rdo;

&ldo;你看，这些线索断掉了，偏偏和其他人的线索都不一样。其他人都只记得他，对她没印象;你记得她，却对他没印象。这还是没用，没办法证明什么，只是某天晚上有个女人站起来而已。她可能是任何女人。也可能是独自去看表演，或跟完全不同的人一起去。这不代表什么。我需要一位帮我把这两个线索连在一起的证人。&rdo;他气馁地把手掌往膝盖一拍，起身要离开。&ldo;看来一切到此为止了，尽管一切从这里开始。嗯，谢谢你拨时间给我。&rdo;

&ldo;我还是会继续帮你，&rdo;她伸出手许下承诺，&ldo;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但我会继续。&rdo;

他也不知道。他握了握她的手，带着挫折感离开。他失望透顶，感觉被推落谷底，那沮丧的感受比之前更强烈，好不容易找到了比较具体的线索，这是目前最大的突破，几乎垂手可得，但就在最后一刻发现手中只剩泡影。他现在又回到原点了。

电梯服务员转过头来，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有人替他开了门，然后他就站在街道上了。他在那里站了一阵子，挡在门口，因为他不确定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去。每个方向都不会有什么进展，形成一个僵局。他连这种小事都没办法决定，心情就更无奈、更沉重了。

一辆计程车朝他驶来，他伸手要拦车，但里面有人，得等下一辆，于是他又多站了一分钟。有时候，一分钟就足以改变一切。他没有留联络资讯给梦杜莎，她若有消息根本无法通知他。

他已经坐上第二辆计程车，准备要离开，这时饭店旋转门像螺旋桨一样转了起来，服务生冲出来找他。&ldo;请问您是刚刚离开梦杜莎小姐套房的那位先生吗?她一分钟前打电话到大厅，如果不介意的话，她希望您回去一趟。&rdo;

他又走进饭店，快步上楼。同一只小毛球又朝他迎面扑来，一副认得他的亲昵模样。他这次一点都不介意了。女明星换掉了睡衣，这时正在试穿不同的舞台服装。她看起来像是个未完工的灯罩站在地板中央，但他对造型没兴趣。

即使换装的时候有访客，她也丝毫不感到羞怯或者困窘。&ldo;我希望你已经结婚了，噗，就算还没，总有一天会结，所以也没什么差。&rdo;他不知道要怎么礼貌地接话，所以没多说。

她拾起一段布料，随性地披在肩上，几乎没有任何遮蔽效果，然后她叫跪在她脚边、嘴唇正含着大头针的人先出去。

&ldo;你才离开一分钟，我就想到了一件事，&rdo;她一等他们独处就马上说，&ldo;我当时还有点‐‐&rdo;她扭着她的手，好像那是门把一样，&ldo;你知道一、心情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