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的他们如同一片猩红的海洋一样马上要将我淹没了,我再也抵抗不住,拼命的尖叫了起来,恍惚之中,我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打架的声音,还有一阵一阵微不可闻的铃声。随着打斗声愈演愈烈,我眼中的一切都在扭曲着。
那一车厢的死人身子逐渐被搅成了一个团,它们的头颅破碎变形,脏器和着血水一起盘旋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当所有人都扭曲成失去人形的一片片猩红的模糊血肉时,我才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在幻觉之中。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顿时火冒三丈----那铃声像极了杨凝手里串珠的铃铛响,不惜追我们追到这里,还要拼命让我精神崩溃陷入幻觉中的,除了跟我结了梁子的杨凝还能有谁?
我这一气,精神立即清醒了不少。幻觉虽然很是厉害,但也不是万能的,只有人的精神极度恐惧压抑,或者低迷的时候,幻觉对人的影响才会很大。现下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抓住杨凝胖揍他一顿,幻觉自然消散了不少,但还没有完全消散。
我皱了皱眉,将舌尖儿抵在上下牙齿之中,随后用力一咬!一阵剧痛从我的舌尖儿蔓延开来,血液的铁锈味儿充斥着我的口腔,剧痛之下,我猛的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我看到我的周围果然有很多的人,几个乘警手里拿着电棍围在我周围,旁边儿还围了一圈儿的围观乘客。郭磊在地上和一个穿黑褂子的人扭打成了一团,那人明显打不过杨凝,已经被郭磊压在身下只剩挨揍的份儿了。
&ldo;磊子,揍死他!&rdo;我喊道。
一个乘警走过来一把把我从地上提起来:&ldo;揍死谁啊你要?我还没揍你呢,大晚上的,你们三个在这儿嚷嚷什么?还让不让别人睡觉了!&rdo;
乘警明显是从被窝里勉强爬出来维持秩序的,一脸的困顿不说,脾气也臭的不行。我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立即反应过来,从兜里抽出张毛爷爷递给了那个乘警:&ldo;他欠我钱啊,我跟他要债他不还,还和我哥们儿打起来了。&rdo;乘警有些不信,疑惑的看着我。就在此时,乘警身后突然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那东西在空中盘旋了一下,正好打在了郭磊的脸上!
郭磊的视线全都被那东西遮蔽住了,他骂了一嗓子,抬手就要去抓,可那东西十分灵活的绕过郭磊的手爬到了杨凝的身上,杨凝一咕噜从地上翻过身就想要跑,却被乘警逮了个正着!
他穿着的那件儿黑衣服有一个硕大的帽子,乘警一拉他的帽子,杨凝顺势抬手一挡,那乘警顿时被熏了一个趔趄:&ldo;我的娘,咋这么臭啊!&rdo;
杨凝脸一黑,我看到这情况立即上去打哈哈:&ldo;他手上得了瘤子了,那肉都烂了能不臭嘛。&rdo;乘警看到杨凝胸的手的确肿起来了一大块,便相信了我说的话。他本来还想从杨凝身上搜出刚刚那个在天上飞的东西,但是杨凝实在是臭味逼人,乘警不愿逗留就走了。乘警刚一走,郭磊立即扭住了杨凝的胳膊把他放倒在地。
杨凝一张脸已经瘦的脱了形,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焦黄,病入膏肓了一般。他正倒在我面前。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笑着说道:&ldo;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要不要我在你下巴上也烧个洞?&rdo;
杨凝脸难看的不行,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ldo;你要多少钱!&rdo;我摇摇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能把杨凝治好。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我体内的那些个血泡自己消退了,但是杨凝的手指却溃烂了。
见我不说话,杨凝有些急了。他袖口一抖,一只好像松鼠似得东西从他的衣领里跑了出来,小家伙儿的嘴里叼着个线包,它一溜烟把线包放到我面前,杨凝低声说道:&ldo;我的积蓄都在这里面了,一共三百多万,没有密码,都给你!&rdo;
我摇了摇头,并不想理会他。
或许是刚刚和郭磊打斗的时候太过用力,杨凝手上大大小小的无数血泡突然鼓破了一个。血水瞬间流了出来,杨凝顿时惨叫一声!他的声音特别的大,一时间车里的人都醒了。他们再也忍受不住,纷纷开始骂街。我冲郭磊使了个眼,提起杨凝就进了卫生间。
我们三个大男人都挤进一间狭小的卫生间里,空间顿时变得无比的狭小。杨凝一边大叫一边拧开了水龙头,将他的手指放到了水下面快速的冲洗!
冰冷的水冲刷着他的伤口,杨凝脸上的痛苦神情稍稍缓解了一些。冲了足有半个小时,他颓然的倒在了地上,面无血的低声说道:&ldo;算是我栽了,还不行吗。你把解药给我,我还不想死呢……&rdo;&rdo;
&ldo;你不想死我难道就想死了吗。之前在别墅里的时候你就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刚刚要不是磊子拦着,我怕是又在梦里找了你的道了。&rdo;我冷冷的说道。郭磊在知道这人就是我所说的那个危险人物杨凝之后就对他没有半点儿好脸,他低声说道:&ldo;你这鸟人害得我刚刚差点儿被老叶丢到车下面去!你他娘的还想要解药?老叶,不给他!&rdo;
我应了一声,杨凝有些绝望了,他发了好一会儿的愣,然后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来。郭磊以为他要和我们鱼死网破,连忙上去阻拦,但杨凝的刀却不是对着我们,而是割上了他自己的手臂。
他一刀切在手腕儿上,血瞬间就漫出来了,杨凝咬着牙拼命的往下割,但他的小刀太小了,而且杨凝捏着刀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没什么力气,只割破了一道伤口,并没能把手切下来。杨凝疼的脸惨白,他歇了一会儿还要再切,突然,镶嵌在血肉里的匕首被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