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女佣是从黑暗中来到镜子前,穿上盔甲的凶手突然打开&lso;盔甲室&rso;的房门出现,影像投映在镜子上,那么女佣就会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盔甲亡灵了。&rdo;
解谜完成后,我很得意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但兰子却用右手食指卷起前额浏海,开始嗤笑出声。只是,在发生残虐杀人事件后,而且又是夜深人静的宅邸里,这种不礼貌的态度,严重刺激了我紧绷的神经。
&ldo;你的说明也未免太草率了,&rdo;她笑着说,&ldo;逻辑漏洞百出,说明处处矛盾,难道你认为那种方法实际上能办得到吗?&rdo;
&ldo;你是说不可能?&rdo;
&ldo;如果真是那样,亡灵为什么会以倒立的姿势漂浮在半空中?&rdo;
我一时穷于回答,但紧接着又反驳说:&ldo;因为镜子是凹透镜!事实上,镜面若为凹面,映像就正好会相反。&rdo;
&ldo;镜子如何装在墙上?&rdo;
&ldo;那条走廊的灯光照明是模仿&lso;挂在墙上的突出烛台&rso;的电灯,在两盏灯之间架上绳索,以挂饰绘画或奖状的方式吊挂镜子。&rdo;
&ldo;若是凹面镜的话,映照出来的影像会变小,如果盔甲看起来与人等身大小,那么这面镜于就绝非只是可以映照全身大小而已,还需要更大的镜子。&rdo;
这项质疑我无法回答。
不过,兰子接着又说:&ldo;而且,镜子本身为何没有映照出女佣呢?照理说,应该是盔甲和女佣两者都会同时出现吧?&rdo;
&ldo;那是因为……&rdo;我结巴了,&ldo;因为正好是无法映照出女佣的角度……不,不,我知道了,是她背后的盔甲照射到天花板的灯光,也就是说,像投射灯那样。&rdo;
&ldo;但是,黎人,刚刚你说过,走廊上的灯被动了手脚而熄灭,所以女佣无法看到黑暗中的镜子。更重要的是,女佣最初是面向展示室的,所以能正面看清楚从房门走出来的盔甲。&rdo;
&ldo;但是……&rdo;我紧咬住下唇,&ldo;好了,我投降了,你说的没错,我承认自己错了。&rdo;
兰子露出微笑,&ldo;不过话说回来,中村探长,我认为黎人的观点非常正确,也因为这样,让我感觉似乎已能掌握亡灵的真相了。通常,只要黎人的推理有误,我都可以从中获得灵感,进而找到正确的答案。&rdo;
&ldo;那么,真相又是什么?&rdo;中村探长的口气对此似乎没什么兴趣,再次开始往前走。对他;而言,本馆二楼的无头尸与凶手的行踪;远比亡灵之类的更重要。
兰子勾着他的手臂,依偎走着,笑着说出令人费解的话,&ldo;真的是亡灵,完全没有实体!&rdo;
二
音乐室里比预期中混乱,宽阔的房间挤满了命案关系人和警方人员,内侧摆放的黑色豪华钢琴也显得很有压迫感。四扇房门之中,有三扇是敞开的,所以房间里的扰嚷声,连楼下大厅都听得一清二处。
进入后,左手边并肩而立的分别是家父、大森警视和其他警官。
我们先前侦讯过的志摩沼卓矢、矢岛圭介和达于夫妻,则意志消沈地坐在长桌另一侧。
桌子最靠内侧如国王般神情气愤的老人颇引人注目,这个由大森警视略显亢奋陪伴的人,正是&ldo;恶灵公馆&rdo;的主人志摩沼征一朗。
他左侧坐着身穿和服的娇小女士,年约三十五岁,散发一股妖冷的欢场气息。我和兰子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后来才知道,她就是征一朗的小妾岩下静,最近几年来,一直都负责照顾征一朗的生活起居。
另外,房间右手边站着彷佛随时准备听命行事的管家黑田德助,身穿燕尾服风格的西装,他是主人征一朗最忠实的仆人,七十九岁,头发几乎全秃,仅存的几根白发也剪得极短,身材并不太高,感觉上有一张圆脸,但神情严肃,而且满是很深的皱纹。
另外还有三位佣人。我认识身材高大、灰白头发的初老男子,他就是大厨饭山孝三。其余的两名中年女子,应该是女佣,一眫一瘦,表情担心地相互依偎着。
大森警视斜眼瞄到我们进入室内,继续说服征一朗,&ldo;所以……如刚才所说的,我们有必要搜索整栋宅邸。&rdo;
天气虽然酷热,征一朗仍穿着灰色的三件式西装,像吃了黄莲似地苦着脸,但突出的下唇明显表现出坚强和顽固的意志。略为稀疏的白发稍长,完全往后梳地垂覆在衣领后方。他让椅子稍微离开桌子坐着,双腿威吓般张开,中间拄着木质拐杖,双手和下巴就抵在拐杖上端,全身散发出一股高压的态度。
&ldo;我拒绝好几次了,绝对没有搜索宅邸的必要。&rdo;
&ldo;但是,或许凶手还潜藏在宅邸内的某个角落。&rdo;
&ldo;不,我不这样认为。&rdo;
&ldo;可是……&rdo;
&ldo;啰唆!&rdo;征一朗斥喝,&ldo;不行就是不行!&rdo;
我清楚看见大森警视的脸涨得通红。
&ldo;志摩沼先生,你了解目前的事态吗?这是极为凶残的犯罪事件,而且是杀人命案,有人被夺走了活生生的性命,而且,或许是你自己的孙女被杀害!&rdo;
征一朗斜眼瞪着他,&ldo;你不是才说过尸体因为没有头颅而身份不明吗?我绝不认为那是沙莉或茉莉,就算真是她们其中之一好了,我也无法容忍警方在未获得我的允许之下,任意在屋于里到处乱闯,尤其不希望警方进入与事件毫无关系的别馆,也不可以讯问那里面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