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烦躁,想找白澈滚一滚发泄发泄。可这屋里没床,沙发都没有,他又不能跟人在地上滚。
但他不想再去酒店开房。开房开房,就不是个好词。
梁君清选择自己憋着。
越憋越气,范海办事怎么跟苏特一样不靠谱了?
他沉着一张脸,拨了范海的手机号。
等那边接通了,不等范海说话,他上去就是一顿骂,&ldo;你做事怎么考虑得一点都不周全!有你这样当人秘书的?买房不买家具怎么住?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明天你给我把这屋子里所有要的东西都买齐了,不然就给我滚蛋,听到了吗?&rdo;
被骂得一脸懵逼的范海小心翼翼地说:&ldo;听到了老板,这家具您有什么要求吗?&rdo;
&ldo;没要求,随便买!&rdo;说完梁君清啪地挂了电话。
没要求的要求可多了,随便买也是最不能随便的买法。范秘书对着被挂断的通话眨了眨眼睛,心里犯难,自家老板在这几个小时遇见啥事儿了气成这样?
要说生气是因为没买家具,他一进屋就能发现屋子里没家具,怎么可能五六个小时过后为这事儿打过来他骂他一顿。
范海叹了一口气,老板的心思猜不透,他这被殃及的池鱼也只能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梁君清挂了电话,十指插进头发崩溃大叫。
刚才同范海通话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纯粹是在迁怒范海,于是他迅速结束了这一次不算愉快的通话。
屋外天色暗下来,屋里也昏暗不清。
梁君清没去开灯,他靠在墙上,腿站累了,又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凉意从瓷砖上透过接触的地方侵入他的身体,他心里的烦躁稍消。
过了许久,他翻开手机联系人页面,找到他妈的号拨出去。
&ldo;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查证后再拨。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查证后再拨……&rdo;
他妈又不知道在哪儿去了,竟然连信号都没有。
没接通也好,这个行为本来就很幼稚,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受了委屈竟然还想着找妈妈。
梁君清起身,砰地关上门,下楼开车回家。
还未到家,车外霹雳啪啦地下起雨来,来势汹汹,车前玻璃上的雨刷都快不堪重负了,雨水一股一股的模糊了视野。这辆车成了他的庇护所。
夏天就这样,一阵一阵的雨下的毫无征兆,有的快,一阵就过,有的慢,能连连续续下好几天。
这一场雨不知道能下多久,但梁君清到家的时候是还没有停的。
到了地下车库,他先按了下喇叭,才慢慢将车停到了自己的车位上。
这边流浪猫很多,下雨的话,那些小猫儿会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有的会躲到车库这边,如果不按喇叭直接开过去,就有可能会碾到。
曾经就有一只浅黄色小猫就被碾死在了车轮下。
梁君清看到的时候,那只猫已经被碾压成一张猫饼了,没有血流出来,只是那身皮毛里的所有东西都粉碎了而已。
最后他找了一张报纸草草裹着给埋在了小区花坛那边。
他没有那么多的慈悲心肠去管这些生命,但也不想它们丧生在自己的车轮之下,所以现在开车进来的时候,都会鸣笛一下。
梁君清上了电梯回到家,随手开了功率最小的那盏灯。
功率太大的照得屋子太亮堂了,他的孤独就会无所遁形,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