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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锺忻沙哑的道：&ldo;那时，应青戈已是&lso;青龙社&rso;的人，后头有整个&lso;青龙社&rso;及你替他撑腰，柏慕仁自忖力有不殆，所以，才一直隐忍未发，同时更尽量迸免在江湖上露面，等人们把他慢慢淡忘了，甚至把应青戈杀了文荫白的这件事也淡忘了。他再从暗裹下手替他师弟报仇，如此亦可掩藏他自已的行藏，在原则上，他仍不愿成为你们追杀报复的目标……&rdo;燕铁衣道：&ldo;却一再叫你们出头替他顶缸？&rdo;

锺忻苦着脸道：&ldo;为了朋友交情嘛，我们又并不十分明白你的能耐到底强到什么地步；熊志甲在关外素来狂惯了，在他眼中就没有看得上的角儿。他认为他对付得了你，我们也以为他对付得了你，而我们在白山黑水之间，闯混至今又少逢对手，所以……我们便低估了你，绝未料到你竟然如此难斗难缠……燕铁衣淡淡的道：&ldo;柏慕仁向应青戈下手的经过及其事后的措施，也请你再叙述一下。&rdo;

这时，舒妲与崔厚德早已凑到一边，凝神倾听。

锺忻舐舐唇，哑声哑气的道：&ldo;据我听到熊志甲所说的情形，是这样子的：柏慕仁早在动手之三个月，业已渗透进&lso;青龙社&rso;你的总坛之内了，那一次，适逢你们新拓募了一批人手，他便是混在这里头一起加入的……&rdo;崔厚德大声打断了锺忻的话：&ldo;那次招募新手加盟本社的事我很清楚，一共是一百二十名，除了身强力壮、能够克苦耐劳等条件之外。尤其注重出身及来历，一百二十个人每个人的身家我们都会加以调查，而且尚须有当地上得了抬盘的江湖同道或有头有脸的商绅出面证实，我们才肯接纳；为了招募这批新手，社裹发动了总坛及各地堂口好些能干的头目，参与工作，务求仔细慎重，目的便是怕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人物混夹进来卧底。姓锺的，我倒是问你，柏慕仁又是用什么法子混入的？&rdo;

锺忻慢吞吞的道：&ldo;以柏慕仁的能耐与手段，你该不会以为他连找个人替他引介都没有吧？说到为他证实出身来历，就更容易了。虽然明知他是故意编造，但仍有人会帮他的忙，这其中或是威迫利诱，或是另有隐情，就不敢断定了……&rdo;燕铁衣颔首道：&ldo;不错，以柏慕仁的诡异阴诈来说，他如想杂在这批新手中混入本社总坛，实在不难，我们虽已做了必要的防范措施，对他而言效果却是微不足道的；他若想在某些地头上找几个人推介他、掩护他，是一定办得到的！&rdo;

转向锺忻，他又道：&ldo;往下说。&rdo;

锺忻忙道：&ldo;柏慕仁混入&lso;青龙社&rso;总坛之后，不知又用什么手段分派到应青戈所属的文系裹，因此他就有机会接近应青戈左近，也把应青戈居处的内外形势，及应青戈平时的生活习惯探查得一清二楚；直到行动的那一天夜裹，他先潜入厨房之内，在应青戈每晚惯用的宵夜点心裹放下了一种可使人昏迷及视力暂时失明的迷药，等到那不知情的应青戈随身侍卫把点心端上楼去之后，柏慕仁估量着辰光差不多了，他使悄然潜进了这位舒妲姑娘的房裹！&rdo;

大吃一惊的舒妲立时恐惧的问：&ldo;什么？那柏慕仁还进过我的房间？&rdo;

点点头，锺忻道：&ldo;是的，他的目的便是要借用你那只凤头钗，做为剌杀应青戈的工具，也好移祸于你，造成无可辩解的罪证，一切责任自然会落在你的头上，谁也不会怀疑到他。&rdo;

舒妲又恨又怒的道：&ldo;真是恶毒，真是阴狠--就不怕惊醒了我？&rdo;

叹息一声，锺忻道：&ldo;听说你的轻身功夫不弱，但可曾见过柏慕仁&lso;无影术&rso;？他能缩骨叠身，进出于人们想像不到的狭窄空间，而且轻悄有若棉絮，半点声音不带，以你的功力而言，他要在你酣睡中行动，是极难察觉的。&rdo;

燕铁衣问道：&ldo;后来呢？&rdo;

锺忻低沉的道：&ldo;后来，他摸着舒妲的凤头钗，便潜进应青戈的卧房之中，猛起下手--这一切经过都很顺利，都完全符合了他的计划。唯有一桩事，却出乎他的预料，这一桩意外，便是他低估了应青戈的修为，他原以为应青戈在时间上算早该昏迷过去。那知却在下手的一刹那竟遭遇应青戈的抵抗。事后据他判断，应青戈一定是在迷檠发作的当口查觉了不对。因此运功排除，幸好他的动作够快，才在应青戈迷药发作又不及运功排除殆净的时候展开行动；应青戈当时曾经奋力抗拒，但一则神智业已糊，二则视力不清，双方在激斗数招之后，柏慕仁还是得了手。他怕剧然的声响会很快召至人来，所以得手以后，立匆匆雏开现抄…&rdo;燕铁衣冷静的道：&ldo;他不必逃走，只要回到他的班房中等着看结果，听消息就行了，是么？&rdo;

锺忻呐呐的道：&ldo;是的……直到他在得悉舒妲逃走，&lso;青龙社&rso;缇骑四出，甚至连你也亲自出马追缉舒妲的消息后，方才决定抢在你们前头，诛除舒妲以灭口，他希望死无对证，不希望由舒妲的口中说由任何有关真相的事实来……&rdo;燕铁衣道：&ldo;柏慕仁一路都在跟踪我们，是么？&rdo;

锺忻道：&ldo;不错，他知道若要找寻舒妲，以你的把握最大，而且有你与崔厚德这一组是主动积极的，你们是&lso;追&rso;，不是&lso;等&rso;，他仅须暗随看你们，一旦你找着舒妲，也和他找着是一样……&rdo;崔厚德悻悻的骂：&ldo;这个狗杂种，坏胚子，他倒想省力省事！&rdo;

燕铁衣道：&ldo;并不出我所料，我早就知道他是打的这个主意，锺忻，我们的沿途行动，想是都在柏慕仁暗裹追摄之中了？&rdo;

锺忻道：&ldo;他的追踪方法很高明，他尾随在你们后面，从不靠近，总距离有好几里路，他可以由路线的分布，左近的形势，地下的蹄印等来判断你的往前的去处及宿营的所在，他的那匹马，是口外有名的&lso;芦花斑&rso;，奔行快捷轻巧若风，加上也蹄染上了棉套，行动起来就更形静悄了……我们这边，也在每个山隘，路口，进出孔道派得有人埋伏监视，大都在你们来到之前，柏慕仁已交待大家沿着你们可能经过的路线派人放出哨丢，所以，你们的行止，差不多全在我们眼裹！&rdo;

崔厚德大声道：&ldo;怪不得熊志甲这么凑巧便堵上了我们，更替我们把好风水地都拣妥了，又是火攻，又是偷袭，又是围杀，真个随心所欲他娘的！&rdo;

燕铁衣道：&ldo;我们比他幸运，先行追上了舒妲，柏慕仁一定料得到舒妲会向我们吐露一切她所知的内情，因此姓柏的就想乾脆来个一网打尽，是么？&rdo;

锺忻苦脸着遒：&ldo;这是他预定的计划一，为了这事，他很烦恼，在由&lso;丹县&rso;的时候，他很意外的碰上了舒妲，那知舒妲很机警，逃过了他的袭杀，等我们找着你们打尖的地方--那崖子山下的弃屋，业已快天亮了，柏慕仁晓得舒妲已有足够的时间向你们吐露了所知，他才决定只有连你们一起解决……从头到尾，也仅有这一段空际使我们迷失了你们的踪迹，纰漏也使出在这一段空隙裹，偏偏叫舒妲先和你们碰上了头！&rdo;

这时，崔厚德又咬牙切齿的道：&ldo;你们这群王八蛋早就该死该杀丁，一场火，把魁首和我的坐骑全烧在裹头，用你们一百条命也不够抵的，如今留你活口，你还觉得冤了么？&rdo;

燕铁衣用眼色阻止了崔厚德的叫骂，安详的道：&ldo;尚有一事请教，锺朋友，柏慕仁现在何处？&rdo;

锺忻竟毫不迟疑的道：&ldo;他在&lso;丹县&rso;过去七十里的&lso;马家野&rso;听洋息……&rdo;燕铁衣笑道：&ldo;离得倒远，真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清闲安适得紧呢。&rdo;

黄脸泛赤，锺忻没有作声。

燕铁衣道：&ldo;好了，你可以走啦。&rdo;

锺忻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忽然，他又停下身来望着燕铁衣疑惑的间：&ldo;有个问题，我也想请教！&rdo;

燕铁衣道：&ldo;说吧。&rdo;

乾咳一声，锺忻道：&ldo;你们，呃，是怎么逃过那一场火攻的？&rdo;

摸着下颔，燕铁衣间问的道：&ldo;列位竟未发觉？&rdo;

摇摇头，锺忻道：&ldo;那时节烈焰腾空，烟硝迷漫，我们埋伏四周，只准备狙击活口，却是未曾注意你们何时逃出……&rdo;燕铁衣道：&ldo;我们逃出火场的方法并不稀奇，锺朋友，那只是一种武术上的修为而已。&rdo;

呆了呆，锺忻想说什么，却又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了。

崔厚德憎厌的朝着锺忻消失的方向吐了口唾沫：&ldo;娘的，真是没种，一到这等要命的关头。不但有问必答，恨不把祖宗十八代的家谱都背出来，甚且连朋友的生死也不愿了，马上一口就把姓柏的下落吐实，这样的角色，也配在道上叫字号、混人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