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媚接着道:&ldo;官宝哥,看你那副紧张兮兮的熊模样,怎么着?你真怕我们吃了你呀?&rdo;
长长叹了口气,韩忠光紧邦的脸皮这才松弛下来,他吶吶的道:&ldo;尚请各位见谅,并不是我过份紧张,实在是各位与本教的仇怨结得太深。j白飘云道:&ldo;如此说来,&ldo;青龙社&rdo;和&ldo;黑图腾教&rdo;之间的梁子你全都知道罗?&rdo;韩忠光苦笑道:&ldo;老大爷,我好歹也是本数执事级以上的人物,再加这档子纰漏早就沸沸腾腾的在教中喧扬开来,我又如何不清楚?现下本教上下弟子皆已立誓赌咒,冲着黑图腾立愿,不论做何牺牲,也要擒杀&rdo;青龙社&rdo;来敌为业已遭害的老友复仇。&rdo;白飘云道:&ldo;敢情是要倾巢而出啦?&rdo;韩忠光的样子有些痛苦:&ldo;燕大当家近来对本教的行为,本教视为奇耻大辱,乃不共戴天之仇,自圣主以下,个个椎心泣血,切齿痛恨,要以全数之力倒搏反击!我却不晓得老大爷与狼妞竟也牵连此事之内,老大爷,这麻烦可大了……&rdo;哼了呼,白飘云道:&ldo;有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以为我们就是省油之灯?俗话说得好,没有三分三,还敢上梁山?&rdo;韩忠山搓着手道:&ldo;但,老大爷,本数人多势众,好手如云,又是在本数地盘之内,地利人和,你们可是一样不占,恐怕难枪上风。&rdo;白飘云怒道:&ldo;真是笑话,这一路来接火多少次,倒是谁吃瘪了?&rdo;摇摇头,韩忠光造:&ldo;那才是开始,老大爷,本教的狠着可在后面啊!&rdo;&ldo;呸&rdo;了一声,白飘云道:一口一个&ldo;本教&rdo;,你却到底是那一边的?是你老爹的儿子,是我的侄辈,抑或是&ldo;黑图腾教&rdo;这个邪教的帮凶?&rdo;韩忠光额头冒汗,苦看一张黄脸:&ldo;老大爷,你何必这等难为我?我,我也是身不由主,进退维谷埃&rdo;白飘云沉下脸来,重重的道:&ldo;不要以此遁词来掩饰你的怯懦优柔,老侄子,打前次与你晤面,我就再三劝说你脱离这个四不像的邪教,直到如今,你却仍然黏缠未去,且有越深之势,我倒要问问你,对这个邪教你究竟有何迷恋之处?是钦羡它的教义精博超然,抑或贪图它将来的发扬光大?你在求什么?盼什么?说到欲得心灵上的慰籍,求取人性的升华,佛道两家的学说尽够你去钻研何须托此邪教容身!如果你期望它日后能有普及天下的辰光,就更乃椽木求鱼,痴人说梦了,这个邪教,但凡有理性良智者,有几人会得接受?&rdo;拭着额头的汗水,韩忠光给结巴巴的道:&ldo;老……老大爷,我,我其实,呃,没这么多想法,只是……只是我一心想混出个局面,如今,呃,好歹我也熬过这些年了……&rdo;白飘云双目炯炯的道:&ldo;设若只是想在某个组合中混个名堂,撑个局势,就越发犯不上了,要干要熬,也得挑个说得过去的码头堂口,在这种穷凶极恶的圈子里夹缠,就算你有一天出了头,亦不过罪加一等,是个更为凶邪的虎伥而已!&rdo;
干咽着唾液,韩忠光吶吶的道:&ldo;但,老大爷,我业已在教里好些年岁啦,我……&rdo;重重一哼,白飘云喝道:&ldo;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下弃暗投明!
时犹未晚,真要等到报应临头,你就合着与那&rdo;黑图腾教&rdo;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吧!&rdo;
韩忠光沙哑着声音道:&ldo;老大爷,只怕他们不会放过我,&rdo;黑图腾教&rdo;永不原谅任何背判它的人。&rdo;哈哈一笑,白飘云道:&ldo;那个鸟教目前已经是自身难保,岌岌可危,我们正要去连根加以铲除,他们又有何能加害于你?老侄子,你不必畏惧,好生跟随我们建此一功,我包你不会后侮!&rdo;白媚接口道:&ldo;官宝哥,我爹几时说话不算数,又几时行事诓过人来?你要信不过我爹,总也该信得过你爹,你说,你爹平素最相信谁?又最服贴谁?&rdo;韩忠光愁眉苦脸的道:&ldo;这还用说─当然是老大爷。&rdo;
忽然,燕铁衣笑吟吟的道:&ldo;其实,这个问题无须多耗唇舌反覆争论,韩兄是必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rdo;韩忠光大大一震,脱口道:&ldo;不,燕大当家,我并不曾做任何允诺!&rdo;
燕铁衣用眼色阻止了勃然大怒,方待发作的白飘云,他慢条斯理的道:&ldo;燕铁衣用眼色阻止了果你不与我们合作,待你回去之後,会不会向&ldo;黑图腾教&rdo;报告我们的行踪?
也就是说,你会不会出卖我们中。&rdo;
黄脸挣得透紫,韩忠光激动的道:&ldo;我虽然不才,但却决不会做这等不忠不义的卑鄙小人!&rdo;
点点头,燕铁衣又追:&ldo;很好,我再请问,设若*黑图腾教*查觉他们的强仇大敌之中,有白老及狼妞父女,你以为他们对你会有何种看法?&rdo;
脸色大变,韩忠光慌乱的道:&ldo;这与我没有干系,实际上我也没有背叛他们,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rdo;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ldo;你什么也证明不了,韩兄,&ldo;黑图腾教&rdo;中有许多人‐。包括你们所谓的圣主在内,都知道你与白老的渊源,更记得白老由你引荐前往&ldo;血殿&rdo;参观解灵盛典的那桩往事,而忽然间,他们视为不共戴夭的仇敌里竟出现了白老父女,你说,他们会对你作何设想?如果他们更查明了你今天知情不报的这档子公案,你就益加百口莫辩了,韩兄,&ldo;黑图腾教&rdo;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组织,尤其不是一个顺情通理的团体,你比我们更清楚,到了那一天,你说你与我们没有干系,你不曾背叛他们,他们会相信麽?&rdo;
呆了好半晌,韩忠光猛的用手打自己的光脑壳,又连连跺脚槌胸,脸上的表情痛苦之至。
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的看看他。
终於,这位&ldo;黑图腾教&rdo;中&ldo;乐升馆&rdo;的大管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般懊恼又萎颓的坐了下来,模样只差不曾号淘大哭!
白飘云瞠目低喝:&ldo;忤逆的畜生,你到底想通了没有?&rdo;
垂下头,韩忠光噎著声道:&ldo;老大爷……除了跟著你们,我已经无路可走了。&rdo;
一抹笑意浮上白飘云的面颊,他却急快又将其凝结,仍然硬邦邦的道:&ldo;你早就该这么做了,无论讲渊源,比情分,说伦常,你都该帮著我们,却偏偏得费上这一大顿口舌才叫你服贴,你如此执迷顽劣,罔顾旧谊,休说是你,便你老子我也一样骂他个狗血淋头!&rdo;
韩忠光可怜兮合的道:&ldo;老大爷,我实有苦衷,其实对老大爷我那敢有一丁半点的不尊不敬之处?形势逼人啊,老大爷明查明鉴,只要老大爷垂谅,我可是一切豁出去了。&rdo;
&ldo;呃&rdo;了&rdo;声,白飘云这才放缓了腔调:&ldo;总算你天良未泯;善性犹存,我便恕过你这一遭,不过你亦大可放心,此事此後,我们包管不会委屈了你,好歹总有个安排!&rdo;
燕铁衣立道:&ldo;白老说得极是,如若韩兄能够屈就,我&ldo;青龙社&rdo;中就有好几个职位任凭韩兄挑拣!&rdo;
韩忠光感激涕零的道:&ldo;难得老大爷与燕大当家的这么成全我,照顾我,我就是拚了这条命,也不能亏负各位对我的厚爱埃&rdo;白飘云沉缓的道:&ldo;现在且先归入正题吧,老侄子,你可有什么重要消息要告诉我们?&rdo;
神色倏忽转为严肃,韩忠光放低了声音道:&ldo;各位莫非还不知道阴负咎已经自押解他的人手中逃脱?&rdo;
这个消息出自韩忠光嘴里,却好像猛的扔了一包炸药在燕铁衣他们几个人的心中,震荡得他们一个个神摇魄动,好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努力抑制看自已那种又惊又喜又激动的情绪,燕铁衣轻轻的问:&ldo;这个消息可靠么?&rdo;
韩忠光正色道:&ldo;绝对可靠,是昨天夜里由本数&ldo;信使鸽&rdo;传送回来的紧急快报,现下&ldo;乐升馆&rdo;所有休闲教友及馆中执事人员全已奉令戒备,并抽调大部人手前往沙漠边缘拦截,负责拦截的人马早在半夜里已经出动了。&rdo;
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快大笑起来,白飘云和屠长牧几乎便拥抱做一堆,燕铁衣也立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十分振奋的道:&ldo;好,太好了,真个是人算不如天算,候援不如自接,阴负咎这一手玩得漂亮之至,这样一来,给我们省了好大麻烦!&rdo;
屠长牧是这许多天来第一次笑得如此开朗,乐得这般由衷,他咧著嘴道:&ldo;我就说呢,我们这位大执法内外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脑筋也转得够灵怏,怎的这一遭就窝囊到这步田地?好像个龟孙一样任人牵押著走?原来他是在找机会,觅空隙,一举便求得手,老阴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有他的!l白飘云抚掌笑道:&ldo;我想阴大执法必是伺机已久了,一个行事稳重,心思慎密之人,是不顾冲动冒险的,他若没有极大把握,绝不肯轻易委举,而何地何地方宜行动,阴大执法自然成竹在胸,喏,这不是脱险了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