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没有特别留意,&rdo;冠世杰开心的眉梢飞扬,冲愣在一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ldo;一杯奶茶,再帮我续杯,算了,不要黑咖啡,来杯巴西咖啡。&rdo;
容妍握紧双手,腰坐得直直的,&ldo;你好象承诺过,你不会来打扰我?&rdo;
冠世杰把电脑移到一边,用手肘半撑着下巴,轻笑着对她眨下眼睛,&ldo;我有打扰你吗?这是不期而遇,是巧合。我并没有事先约你。&rdo;
&ldo;这是我住的小城,你为什么要来?&rdo;容妍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烦扰,冲口问道。总是在对他的思念稍稍平和一些,他就突然出现,她要如何去把他忘记?
&ldo;对,是你住的小城,非常秀丽清雅,我印象很好,回台湾后,觉得意犹未尽,忍不住就来故地重游。我算是合法旅游,大陆海关没有禁止我入境。我承诺过不打扰你,可是我没有讲过我不来这座小城。怎么了?&rdo;
他的话让容妍陡地心痛了一下,她控制着自己的声调平静地说:&ldo;我知道了,祝你旅游愉快。&rdo;他不是为她而来的,她激动什么。羞窘地站起身,转身就想走开。
冠世杰伸手抓住她,宠溺地一笑,&ldo;又孩子气了!二个多月没见面,一起喝杯茶,不过分吧!&rdo;
容妍犹豫了五秒钟,摇了摇头,&ldo;是不过分,可是我没有喝茶的心情。&rdo;她挣开他的手。
&ldo;其实,这是春节后,我第二次来这座小城了。&rdo;身后,冠世杰自嘲地一笑,笑容中掺杂着不自觉的落寞。
&ldo;为什么?&rdo;容妍愕然回头。
&ldo;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rdo;冠世杰仰起头,无言地看着顶空,不笑的面容,有着少见的忧郁,&ldo;我非常想念你,可是又不能去打扰你,我纵容自己一个月来一次这个小城,在有你呼吸的地方,小住两日,来减缓对你的思念。&rdo;他深沉的眼瞳对上她的明眸,那种极尽温柔的眼神让她的胸口生起一股心折的罪恶感。
&ldo;你不是商人吗?这是没有任何盈利的傻事。&rdo;她喃喃地低语,目光不由自主胶着在他的身上。
他细细端详着她,起身,把她拉到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触着她的唇瓣,&ldo;我想感动上帝,然后请他感动你,让你听到我心底的声音。&rdo;
容妍感到自己心跳乱了节拍,她慌乱地别过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ldo;我们之间的句号已经画好了。&rdo;
冠世杰空余的左手,抚摸着她的手背,&ldo;改写很方便的!&rdo;
&ldo;我……不想。&rdo;她勉强自己给了他一个还算镇定的微笑,&ldo;考研的分数现在说不定就出来了,我在北京读书,你在台湾,我们应该不会有交集。&rdo;
&ldo;如果你没有考上呢?那我们之间就重新改写结局?&rdo;他扬起头,问。
她怔了一下,竟然有点期待,瞄了眼他的电脑,&ldo;你在网上吗?&rdo;
他点头,按住她的手,&ldo;你先回答我?&rdo;
她叹息一声,&ldo;没有考上,我就要回台湾,结局有可能不同,但我不确定。&rdo;
&ldo;好!&rdo;他把电脑递给她。
她搜出考研的分数查询热线,分数果真有了,她键入自己的准考证号,跳出的分数大大超出了她对自己的预测,应该说,她再次以高分跨进了北大的大门。
这是天意,她闭上眼,不是喜出望外,而是没入头顶的海水,让她坠入失望之渊。
她该笑?该哭?该松口气?他再也没理由打扰到他了,心中的五味杂陈让她想挤出一丝笑容多难。
&ldo;恭喜你,容妍!&rdo;他眼瞳灼亮,迎上她黯然的视线,唇角勾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俯低了脸庞,在她的腮边落下一吻。
&ldo;谢谢!你现在可以回台湾了吗?&rdo;她不能自主的颤抖,盯着他的眼眸,想看出他的真正心思。
&ldo;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回吧!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了,你不在。&rdo;他合上电脑,塞进包中,长臂一伸,将她置于他健壮的体格之中。&ldo;老天不帮我,我死心了,可能你应该有更好的前程和爱的人。&rdo;他的眸光变深,唇线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谁会比他更好?
容妍撇过头,不许自己再多看他一眼,不然,她就会扑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ldo;我爸、妈该下班了,我要……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后面,我要去北京办手续,会很忙。&rdo;她不好请他再去家中做客,也不能留下和他呆在一起,她和他不期而遇,却只能擦肩而过。
她的心疼痛到她无法平静地坐在这里了。
&ldo;嗯,走好!&rdo;他说,不象有太多的留恋,绅士般的松开了手臂,把包包递给她。
她起身,木木地往茶室的大门走去,酸楚的苦涩把心都塞满了。他要是不来这小城,她会很欣慰考进北大这个消息,可是一想到他独自坐在那里,吞咽着绝望,她一点点快乐都没有了。
脚步慢慢地往前移动,服务生为她打开了门。
她蓦地回首,对上他落寞的视线。两道目光交缠住了。
容妍闭上眼,泪水滑出眼角,她忽然跑向他。他张开了手臂,接住了她颤栗的身子。
她心痛地将脸埋在他的手掌之中。&ldo;对不起。&rdo;她说,然后依恋地磨蹭了一下他掌心的纹路。
&ldo;没有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rdo;他低头在她的唇角低语。&ldo;我心里很闷,找个地方陪我喝一杯,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