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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李谨行坐到李明昌对面，李明昌看他闷下来的脸色，觉得十分快意，指挥侍女添酒。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通通失效，李谨行意兴阑珊，瞥小侍女一眼，说：&ldo;你这是何必，不怕叫稚玉看见？&rdo;

&ldo;看见如何，她会在意吗？&rdo;李明昌竭力说得轻浮一点，&ldo;段王妃信里写得栩栩如生，稚玉听说有了你的孩子，整日小心捧着肚子傻笑，真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模样。&rdo;

李谨行沉着道：&ldo;你又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想膈应我。&rdo;

李明昌撂下酒盏：&ldo;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李谨行，你所有东西都来得太容易，当初是我跟陛下要稚玉，却被你抢走。&rdo;

&ldo;你胡说什么。&rdo;李谨行蹙眉。

李明昌泄愤一般说：&ldo;当时陛下问你要不要侍读，你说不要，我才敢向陛下提议要稚玉。&rdo;

他说得很肯定，李谨行模糊记起一点，但实在是件雪粒大的小事，过后就消融，他仍平静说：&ldo;我不记得。&rdo;

&ldo;谁知道她进来却做了你的侍读，你不是不要吗？&rdo;李明昌语气逐渐加重，质问他，&ldo;你对她不好，她也不喜欢你，我才是她到长安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还给她剥过石榴吃，她说她很喜欢。&rdo;

李谨行和叶真一开始确实不太合，毕竟他俩性格在两个极端，谁也看不上谁，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李谨行没想到他这么记恨，便说：&ldo;可是稚玉不记得你，她对无所谓的事情向来没什么记性。&rdo;

&ldo;你还敢说她记性差。&rdo;李明昌面目笑得狰狞，&ldo;她为什么不记得，因为你害她摔进北苑的湖里，摔得头破血流高烧昏迷，醒来以后脑袋撞坏，不光从前的事忘记大半，连后来的记性都变差，都是你害的，你还敢寸步不离困着她。&rdo;

李明昌措辞有些夸张，但大致没有说错，李谨行道：&ldo;你既然这么不平，那你又做过什么，你怎么不来救她？&rdo;

&ldo;我哪里敢跟你抢，叫陛下看见，岂不是当场要寻个封地把我打发走。&rdo;李明昌盯着他的眼睛，眼里冒火，&ldo;什么都不准跟你争，什么都是你挑完才轮得到我，过后又夸你比我厉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的父亲。&rdo;

李谨行说：&ldo;但我确实比你能干。&rdo;

&ldo;那是因为你从小得到的太多，如果我们是公平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rdo;

李谨行不为所动：&ldo;你怎么不说你比山间里随便一个农夫得到的多，你跟他公平一下试试。&rdo;

李明昌怒道：&ldo;你少侮辱人，我和村夫怎能一样。&rdo;

李谨行顺着他的歪理说：&ldo;是啊，那我怎能和你一样。&rdo;

李明昌顿时气结。

&ldo;你不用非要取代我才能证明自己，如果你走正道，以后做个一方贤王，既有美名又有民望，还不用在京城苦熬，有什么不好？&rdo;李谨行为他出谋划策，&ldo;做皇帝很难的，明昌，你现在回头，还不算晚。&rdo;

李明昌冷笑：&ldo;你不用说了，你知道现在坊里伏着多少北衙禁军吗？&rdo;

李谨行却问：&ldo;明泽在哪里？&rdo;

&ldo;没死。&rdo;李明昌冷冷说，&ldo;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rdo;

门外剑拔弩张，聂云手按在刀柄，步步逼近柳维宗，两方对峙，气氛凝结。

&ldo;你以为我会乖乖等你发动吗？&rdo;李谨行气定神闲，一派安稳，&ldo;我既然敢来，就想好了退路。&rdo;

李明昌当然不信：&ldo;你少跟我摆空城计，你现在没有人马，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中。&rdo;

&ldo;未必吧，我看你带来这么多人，宫里现在应该没留多少兵，捉襟见肘，有楚王遗风。&rdo;李谨行笑话他。

&ldo;你要是死在这里，占领太极宫又有什么用。&rdo;

&ldo;有用。&rdo;李谨行看着他，说出的话半真半假，&ldo;皇位交给明泽，比给你要好。&rdo;

李明昌瞪大眼睛，他不是惊讶于李谨行的大方，而是因为，他机关算尽想要的位置，李谨行随便就可以让出去，比较之下，他落了下风，姿态很不好看，太没面子了。

说到底，皇位或者叶真，都是他想胜过李谨行的途径。

他一阵憋闷，李谨行看他不免觉得可怜。先前问叶弘和陈樱时，李谨行就察觉到，他也不懂怎么做储君，只是在模仿李谨行的言行。

同情归同情，想到他想要自己的命，李谨行打起精神应对。

忽然外面一片骚乱，似乎有人打破僵持局面，起了争执。李明昌厉声命令守卫：&ldo;去看看怎么回事。&rdo;

有人跑出去看，再回来时磕磕绊绊，朝李明昌喊：&ldo;殿下，是叶姑娘过来，她在……在……&rdo;

李明昌冷着脸道：&ldo;别吞吞吐吐。&rdo;

&ldo;在骂你。&rdo;守卫战战兢兢。

李明昌拍桌起身，留下李谨行在屋里，对柳维宗道：&ldo;看着他，多调些人过来。&rdo;

聂云越向门口逼近，紧紧守着李谨行。

这种看热闹的好时候，李谨行起身走向檐下，望见两方人马阵前对峙，叶真在进坊的方向，左右有程著带人护着，骑在马上高高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