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行挥手遣退周围人,与叶真坐下,说:&ldo;我们在扬州的时候,见到柳贵妃的妹妹,她曾把陈年旧事说给我们听。要不是她,只凭明昌根本没本事掀起浪花。&rdo;
柳绰眼皮跳了跳:&ldo;段欢?她都告诉你们了?&rdo;
&ldo;是,她跟稚玉很亲近,把前尘因果都说给稚玉。&rdo;李谨行强调一遍叶真。
&ldo;段欢现在在哪里?&rdo;
&ldo;已经殒命,我们说要带她回京,她为了阻止,直接撞墙自尽。&rdo;李谨行如实回答。
柳绰怔一会儿,再叹道:&ldo;造孽啊。&rdo;
她又伤神又烦躁,随口道:&ldo;都是一个样,自己给自己埋下祸种。本来好好的姑娘,只想安稳过日子,非把人逼得不死不休,活该。&rdo;
李谨行知道她又联想到卫昭,便说:&ldo;太后节哀。&rdo;
&ldo;我不哀。&rdo;柳绰出神望着前方,并不看他们,&ldo;你知道先帝怎么死的吗?&rdo;
她话里有话,李谨行诧异抬头,不敢接,这句话里的暗示意味实在太浓厚。
柳绰嘲讽地笑起来:&ldo;没什么,我还是相信因果报应,人都是有感情和脾气的,就算做了皇帝,最好敬人三分。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我没见过,然而活生生的人,再小的人,都能要你的命。&rdo;
李谨行做出受教模样。
她冷利的眼神一扫,落到叶真脸上:&ldo;看你父亲和祖父吃过的亏,我劝你吸取教训,提防身边的女人。&rdo;
叶真知道柳绰不喜欢她,从进殿开始就努力缩成一团,团在李谨行身边,呼吸都小心缓慢,谁知还被拉出来扣上好大一顶帽子。
她跟皇帝都敢针锋相对,对太后却怵,不敢出言反驳。李谨行维护道:&ldo;多谢太后提醒,不过我不会做肆意欺压的事,稚玉也跟其他人不一样。&rdo;
柳绰眼白翻出来:&ldo;不一样在哪儿,跟陈樱还不是一样。&rdo;
叶真打从心底怕她,暗中扯一扯李谨行,劝他不要再犟,他却只当没感觉:&ldo;我知道太后见多不怪,肯定在笑话我自命不凡。只是人各有志,我不觉得有什么能重要过稚玉,太后不相信,姑且看着。&rdo;
柳绰懒得跟他争。
李谨行起身告辞时,恰好李明泽和薛采星也过来,殿里顿时热闹。李明泽刚想拉住李谨行,他摆摆手说要走。
柳绰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倚在榻上,看到他们两个平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出一丝笑意,听他们描述今早的场景。
退出昭庆殿,叶真长舒一口气,又陪李谨行去延嘉殿看望皇后。皇后就亲切热络许多倍,看到他俩平安,当即又哭又笑,拉住叶真的手转圈看,发现李谨行受伤,急急忙忙叫人去喊医官,一口一个好孩子受苦了。她对李明昌是半分感情都没有,两个儿子都被他折磨,心里痛恨不已,咬牙切齿道他死得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