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没有说完。
&ldo;对,&rdo;波洛说,&ldo;正因为如此。&rdo;
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份东西给她看。那是从《星期天彗星报》上剪下来的文章。
&ldo;你最好读一读。&rdo;他说。
她仔细读着。她那明亮的金色头发披散在那张剪下来的报纸上。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
&ldo;这么说,是这些人干的了?读这篇文章使你有了新的发现?&rdo;
&ldo;你的解释非常恰当。&rdo;
&ldo;但是,我还是不明白‐‐&rdo;她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思考着。波洛没有说话。然而,他无论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多么愉快,他总是乐于倾听别人的想法。
&ldo;你认为这些人中有一两位在布罗德欣尼?&rdo;
&ldo;可能吧,难道不可能吗?&rdo;
&ldo;当然。任何人都可能在任何地方……&rdo;他说着,手指停在了伊娃&iddot;凯恩正在傻笑的漂亮的脸上,&ldo;她现在应该相当老了‐‐大概和厄普沃德太太年纪不相上下吧。&rdo;
&ldo;大概是那样。&rdo;
&ldo;我刚才正在想的问题是‐‐她这种女人‐‐肯定有几个人会对她怀有恶意。&rdo;
&ldo;那是一种看法,&rdo;波洛语调缓慢地说,&ldo;是的,是有人这么看。&rdo;他又加了一句,问道:&ldo;你记得克雷格的案子吗?&rdo;
&ldo;谁能不记得呢?&rdo;莫德&iddot;威廉斯说,&ldo;我当时只是个孩子,但是,报纸现在总是拿他的案情和其它案例比较。我认为谁也不会把这事忘掉,你说呢?&rdo;
波洛猛然抬起头。
他在想,她声音里突然发出的痛苦的语调源于何处。
第十七章
奥里弗夫人疲惫已极,她竭力缩在剧院化妆室的一个角落里。作为名人,她却不是一个能躲得开的人,她越躲反倒使自己更显眼。神采飞扬的年轻演员正在用毛巾抹去脸上的油彩,纷纷围住她,有的还给她端来大杯温热的啤酒。
厄普沃德太太的情绪彻底好转了起来,在和她们分别时致以良好的祝福。在离开家前,罗宾忙忙碌碌为她做好了所有准备,使她尽量舒服,直到上车之后又跑回家好几次,以确保安排得尽善尽美。
终于,他咧嘴笑着回到了车上。
&ldo;妈妈刚刚打完电话,老东西还是不肯告诉我她打电话找谁。不过我想我能猜出来。&rdo;
&ldo;我也知道。&rdo;奥里弗夫人说。
&ldo;噢,你说是谁?&rdo;
&ldo;赫尔克里&iddot;波洛。&rdo;
&ldo;对,我猜也是他。她打算和他好好谈谈。妈妈确实喜欢拥有她的小秘密,是不是?好啦,亲爱的,现在谈谈今天晚上的戏吧。你要开诚布公地告诉我你对塞西尔的看法‐‐他是否符合你对他扮演埃里克的要求……&rdo;
无庸讳言,塞西尔&iddot;利奇根本不符合奥里弗夫人关于埃里克的要求标准。的确,没有人比他更不适合了。那出戏本身她还是喜欢的,只是场景变换安排的顺序令人难以接受。
罗宾当然适得其所。他和塞西尔谈兴正浓(至少奥里弗夫人猜想那人是塞西尔)。奥里弗夫人已经被塞西尔的演技吓坏了。此时,她对正在与她谈话的一个叫麦克尔的演员更有好感。麦克尔至少并不指望她来答话,事实上,麦克尔好像更喜欢一个人说起来没完没了。一个叫彼得的人不时在他们的谈话中插上几句,但是,整个说来,主要是麦克尔滔滔不绝地调侃似的恶意中伤:
&ldo;‐‐罗宾太可爱了,&rdo;他在说,&ldo;我们一直催他来看演出。不过,当然啦,他对那个可怕的女人完全俯首听命,不是吗?唯命是从,俯首贴耳。罗宾确实很出色,你们不这么认为吗?相当相当出色。他不应该牺牲在母权专利的祭坛上。女人有时候非常可怕,是不是?你们知道她当初是如何对待可怜的阿里克斯&iddot;罗斯考夫的吗?几乎将近一年的时间内,对他百般体贴,后来发现他根本不是俄国移民。当然啦,他过去曾经给她讲过一些大话,对自己有些吹嘘,但是很有意思,我们也都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呢?‐‐后来,当她发现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理发匠的儿子,她就遗弃了他,我的天啦。我的意思是,我确实痛恨那种势利小人,你们难道不恨这种人吗?阿里克斯能从她身边走开摆脱她倒确实谢天谢地。他说她有时候非常可怕‐‐他认为她脑子有点古怪。
她性情暴躁,一怒冲天!罗宾,亲爱的,我们正在谈你那位可爱的妈妈。她今天晚上不能来看演出真是遗憾。不过,有奥里弗夫人光临倒是精彩之极。还有那些脍炙人口的谋杀案。&rdo;
一位年长的男子抓住了奥里弗夫人的手,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声音极低。&ldo;我应该怎样感谢你才好呢?&rdo;他低低的声调里充满了忧郁,&ldo;你救过我的生命‐‐不止一次地挽救了我。&rdo;
然后,他们全都走出化妆室,来到深夜的大街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穿过马路,找到一家酒馆,在那里又喝了一阵,进行了更多有关舞台演出的谈话。等到奥里弗夫人和罗宾正驱车回家的路上,奥里弗夫人精疲力竭。她身体后仰,禁闭双目。而罗宾依然滔滔不绝,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