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英之介催他说下去。
平四郎有些难为情,擦擦下巴。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既懒又无能,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佐吉忙。」
英之介付以一笑。「不试试看不知道吧?」
「话是没错,要是失败了呢?对方可是凑屋啊。」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凑屋,搞不好是佐吉。」
「喂喂‐‐」
英之介愉快地笑了。
「平四郎兄一点都没变,真教人高兴。」
「我没变?」
「是的,丝毫没变。」
「无能如我,想变也难吧。」
「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是个大好人这一点完全没变。」
英之介拿起叠放在身旁的手巾,啪地展开来罩在头上。然后,再一次抬眼看着平四郎。
「平四郎兄,你可要小心,你必须表现如常。心里所想的,佐吉与凑屋间的关联、铁瓶杂院今后的发展等难题,以及拿我当手下东查西找的事情,千万不可写在脸上。」
「『黑豆』,我可没有拿你当手下!」狼狈之下,平四郎喊道。「那么不要脸的事,就算是我也做不出来!」
英之介莞尔一笑,迅速罩上手巾。手巾一上头,立刻变回来访时那张收废纸的人的脸。
「那么,我们该出去了吧。」说着,他站起身来。
当晚,菜肴里出现了初鲣(注:初夏时最先捕获的鲣鱼,江户人视为绝品美食)。然而平四郎却不怎么动筷子,甚至连细君惊讶地察看他的脸色也没发现。
「凑屋家门里的事。」
「不试试看不知道。」
这件事要由我这种人来管,会不会太过棘手了?
「别管了。」
但是,这次实在不能不管。
「相公。」细君喊道。「相公。」
平四郎眨眨眼。
「嗯?」
「看你都没动筷子,身体不舒服?」
平四郎看看晚饭,看看细君,然后视线又落在晚饭上。
「不,我没事。」
说着,又一次细细瞅着细君的脸。
「你也真有能耐,竟能嫁给我这种又懒又无能的人。」
细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突然这么说?」
接着,突然脸现光彩,膝行而前。
「既然相公这么体恤我,那么为我添件新衣吧?」